一道不算健碩的身影越過她走了出去,聲音不大,但足以傳進在場每個人耳中。
帶著濃濃的嘲諷,“幾位大人真是少年心性,多大的人了,還擱這兒使年幼無知那一套,也不怕被人笑話。”
“你···”
有人看到只有月滿樓一人,又認出她只是新入朝的五品少監,頓覺受了大辱,要與她理論。
可月滿樓哪里是任人宰割的主,不等那人說話,連珠炮似的懟起剛說了一個字的前少府少監。
“尤其是劉少監,別人不懂事,你一個管著宮廷器物供給的人怎么會不懂物皆有價的道理。”
說著聲音一頓,緊跟著露出了略顯浮夸的驚訝表情,“莫不是平時白拿的好處太多,真以為天上會掉餡餅?”
“那我就懂了,劉少監會說這種話確實情有可原,不是腦子壞了。怪不得抄家時,從劉府假山下的地庫里搬出的東西就是別人家好幾倍。”
劉少監大為震驚,“你們連···”
“沒錯。”月滿樓依然不給他完整說話的機會,就是讓他氣到一口氣梗在喉嚨里,提不上來也咽不下去。
笑瞇瞇的補充,“還有幾位大人藏在別處的私產,諸位放心,一枚銅幣都不會落下,保證各位大人被你們的神明帶走時,兩袖清風,不染銅臭。”
說到最后,直接開啟地圖炮,全方位重擊,還不忘提醒幾人,他們的小命正被所謂的“神明”惦記著,有時間爭辯,不如想想自己能用啥換活著。
兩個年紀大的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得,當場昏了過去。
月滿樓沒管,用眨眼示意霜照一起離開。
回到云錦書身邊,就把拐杖給了霜照,笑著朝云錦書伸手。
“殿下,抱~”
云錦書看著月滿樓的笑臉,耳邊不斷回蕩著她剛才說的話,上前一步,沒有立刻把人抱起來,而是緊緊摟入懷中。
她當然知道,以月滿樓圓滑的性子,會主動說那些話都是為了自己。
就連那些臺詞,好像不用交流,這人也懂得自己在想些什么。
“殿下,我們該回去了。”
任由云錦書抱了會兒,月滿樓小聲提醒。
這里畢竟是地牢,不是什么約會圣地,連霜照,都在云錦書抱上來的一刻就識趣的先退了出去。
“嗯。”云錦書慢慢松了手,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我們回家。”
斷腿的好處是不用自己走路,而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只是短短幾天,月滿樓就有體重上漲的感覺。
回府的馬車里,枕在云錦書腿上,吃著她投喂的水果,忽然想問,“殿下會不會覺得抱著我很累?”
云錦書笑了,“瞎想什么,就你這小身板再長一圈也不累。”
想到什么,視線落在月滿樓脖子下方,放輕了聲音,似在自自語,“本宮倒是覺得,喂胖一點更好。”
月滿樓感覺到了,攏了攏自己敞開的衣領。
沒說什么,怕云錦書真不當人,馬車上就給她辦了。
注意到她的動作,云錦書擦了擦手。
不讓看,她摸一下不過分吧。
手伸到一半,看到月滿樓纏著繃帶的腿,又收了回來,改成摸摸月滿樓的腦袋。
“阿月覺得那個紋身會是控制他們的方法嗎?”
“不排除這種可能,就是我們現在還不清楚,紋身究竟代表什么,對了,殿下最好讓人去天牢一趟,確認他們的親眷是否有紋身。”
“本宮也想到了,拿到畫后就讓風燼送了過去,至于那本功法,他們供述的藏匿點都很隱蔽,等拿回來再好好確認。”
月滿樓應了聲,思索片刻后開口,“師父對醫道以外的事情都不關心,厲真君又不在,這些事,回去問問墨遒好了。”
“嗯。”
回答過于簡單,月滿樓還以為她沒聽到,仰頭就看到云錦書春風滿面的樣子,疑惑的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