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阿月了解本宮,一般人看到肯定毫無疑問,認定是滄如昊聯合歸墟之地,害死了我母后。”
指尖點在臟污的地方,是血液噴濺后留下的紫黑色痕跡,歷經歲月,早已看不清覆蓋了什么。
云錦書卻說,“皇帝印是通用的,所以為了區分,會在印章下方留一個小字,像是父皇會寫卓,滄如昊應該寫昊。”
月滿樓滿頭問號,“滄溟現任皇帝在位數百年,剛好與靜皇后遇刺的時間吻合,不是他又能是誰?”
“是啊,可能真是本宮想多了。誰讓滄溟現任皇帝從年輕時就是出了名的和平愛好者,喜歡周游各國,寫過游記,口才也不是一般的好,曾經單靠口才勸和兩個好戰部落······”
說著,像是為了確認什么,云錦書轉頭看向月滿樓,“一個公認的好人,也會有私心,對吧。”
“是啊,但我想所有事都要滿足一個基本邏輯——等價交換。殺掉先皇后,再把親妹妹嫁來,讓兩國繼續聯姻,確實有一定好處。”
話鋒一轉,月滿樓又道:“可一旦事情暴露,就會遭到云麟跟羲和共同反擊,加上陛下和靜皇后已經有了殿下,在有皇儲的情況下,無法保證外甥順利繼承皇位,只殺一人,是不是不太劃算。”
“阿月說的,也是本宮想的,殺一個稚子,肯定比聯合歸墟之地,調虎離山,再派高手劫殺母后簡單。”
眼前忽然一黑,掌心溫熱,帶著熟悉的薄荷清香。
云錦書沒動,任由月滿樓捂著自己的眼睛,嘴角無意識噙上笑容。
“阿月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想累了,就放空大腦休息一下。有時我們解不出問題的答案,是因為跳脫不出固有思維,這種時候,不如什么都不想。”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原來殿下也知道這句話。”
“說來你可能不信,這句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賭神留下的。”
“信,而且我猜他跟我一樣,都來自我們那個世界。”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云錦書沒繼續說,月滿樓也沒問,可能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廬山。
月滿樓不知道,同樣不關心,她此刻,只想跟云錦書一起,享受片刻的寧靜。
晚霞將傾,兩人換了身平常的穿著出府,趕在約定時間到了馬老太的糖人攤。
馬老太同樣信守約定,把油紙包的糖畫交給兩人,壓低聲音補充。
“老婆子回去熬糖時想到的,那人身上有股栗子糕的味道,因為這個時期糖炒栗子比較多,一開始也沒注意。后來越想越覺得就是栗子糕的香味,還是西頭那家天天大排長龍的百味糕點。”
兩人同馬老太道了謝,表示這條線索很有用,以后想起什么,也可以去哪里轉告她們。
不過這次馬老太沒收月滿樓遞過去的金幣,擺手表示,“錢夠花就行,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太多也沒用。”
看著她花白的頭發,略顯佝僂的身軀,月滿樓忽然意識到,這才是這個世界大部分人的縮影,沒有覺醒或覺醒程度很低,就是一個普通人。
如果沒有這顆心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又會以怎樣的方式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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