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摸了摸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她讓云錦書不要翻舊賬,自己卻記得那么久以前的事,好像跟她一樣“小心眼”似的。
半晌才道:“在西郊訓練的時候,有段時間我的訓練量是別人的好幾倍,如果我沒猜錯,是殿下指使的吧。”
云錦書的臉色白了又紅,最后吐出一句,“夜深了,睡覺吧,阿月明日還要早起。”
“殿下?”
你自己讓我說,說了又不給答案。
可云錦書已經轉過身,臉貼在月滿樓心口,雙眼緊閉,一副你喊吧,反正我絕不會回應的架勢。
月滿樓拿她沒轍,輕笑一聲,跟著睡了。
過了好一會兒,確認身旁的人呼吸平穩,云錦書小心翼翼的睜開了眼。
她是真沒想到,月滿樓那么早就清楚她的本性。
這樣還愿意慣著,應該就是真愛了吧。
貼得更緊了些,感受著月滿樓有力的心跳,云錦書在心中默念,阿月可不能變心,要是哪天真為了外人跟我吵架,我就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了。
臘月二十三、二十四,是今年舉辦雪夜慶典的日子。
因著民間自行籌備,每年的日期不盡相同。
這里并沒有小年的說法,只有統一的“元正節”和前一晚的“除夕夜”,也叫“歲除之夜”,意指舊歲至此夕而除,新歲即將來臨。
朝廷通常會在除夕之前放官員歸家,所以每年的“除夕宴”一般在臘月二十七左右,意味著年末收尾工作一直要到那個時候。
不過工作再忙,抽一個晚上去街上逛逛的時間還是有的。
何況是兩人在一起經歷的第一個雪夜慶典。
只是最近月滿樓身邊多了個麻煩,上次書房下藥失敗,不知道桃三娘抽了哪門子的風,竟然跟她搞起了純愛路線。
不是送暖手爐,就是親手煲湯做衣服什么的,搞得月滿樓幾個晚上沒睡,只為安撫白天跟她裝冷戰,晚上瘋狂鬧別扭的云錦書。
看到月滿樓眼底的青黑,桃三娘送補湯的頻率更高了。
語氣盡是心疼,“大人近日太操勞了些。”
月滿樓下意識捂住腰,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熬過這陣子就好了。”
她說的是,找到幕后之人,桃三娘則以為她在說封印長假。
附和點頭,“大人元正節要回家鄉嗎?”
知道月滿樓來自異世的人沒幾個,外界更不會找到她的個人信息。
桃三娘會有此問,是覺得她客居在此,定然不是云溪本地人士。
喉頭哽了一下,月滿樓還是照實說道:“我是孤兒,沒有要回的地方。”
桃三娘聽到,怔住好一會兒,開口勸慰,“至少大人現在熬出頭了。”
說完,破天荒沒有繼續纏著,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看她離開時的神情,月滿樓推測,她這是感同身受心軟了。
估計回去就會思考,還要不要繼續做拆散她們的事情。
因為桃三娘告訴過月滿樓,她是棄嬰,被人伢子撿走,數次轉賣。
不過那些,都是她為了博取同情編出來的身世。
事實上,桃三娘是有父母的,甚至前頭還有兩個哥哥。
父母覺得養三個孩子壓力太大,就把不能充當壯勞力的她賣給鎮上大戶人家當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