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她歪了歪腦袋,眨眨眼。恰巧此時一陣穿堂風過,獨孤行鼻翼微動。那縷幽香鉆入肺腑,竟像是初春里第一枝破雪的白梅,竟讓少年鬼使神差地來了句:
“好香......”
此話一出口,少女臉色瞬間飛紅,從耳尖一路染到脖頸。
李牛哪里見過這種場面,立馬跳腳:“臭小子,你敢調戲我姐!”說著就握拳撲上去。
誰知獨孤行十分靈巧,只是身子一晃,男童便撲了個空,后腦勺還挨了記不輕不重的巴掌。
李牛氣得滿臉通紅,再次撲過來。可這一次,獨孤行單掌抵住他天靈蓋,任那短胳膊在空中亂劃,卻無論如何夠不著。
“就你這王八拳還想打到人?”
巷子里頓時雞飛狗跳。偏生少年郎眼角余光仍黏在那抹白色身影,直看得李詠梅耳垂紅得能滴出血來。
少女被他盯得心慌,跺腳轉身,嗔怪道:“你、你這人怎么這般無禮……”
“唉~”
蘇玉兒臉色一黑,一記清風拂穴手敲在兒子后腦勺上,低聲訓斥:“孤行,你再唐突別人姑娘家,娘親我就只能好好揍你一頓了...”
獨孤行縮了縮脖子,嘿嘿笑著,眼睛卻仍黏在別人家姑娘身上。
“玉兒。”就在這個時候,獨孤文龍突然開口,“我有些事情要辦,去去就回。”
蘇玉兒聞一愣,下意識回過頭去,露出不解的神情,“文龍,怎了?”
婦人順著丈夫目光望去,巷口泥磚墻下立著兩道身影。夜風卷著道袍下擺,獵獵如旌旗招展。一名老道負手而立,身后還跟著個鐵桶般的漢子,燈籠光在那張憨厚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影。
是崔道生和裴歉道他們!
整條巷子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迅速在巷子里蔓延開來。
嗚嗚嗚——
夜風卷起巷中的塵土,崔道生率先開口:“孽龍,準備好了嗎?”
“文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道生怎么會在這兒?”蘇玉兒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丈夫。
本來還在和李牛鬧著玩的獨孤行,聽到這聲音后,此刻也是好奇地回頭。他第一眼就看見父親右拳隱隱有青筋暴起,關節發出咔咔的脆響。原本玩鬧的心,此刻也提到了嗓子眼。
獨孤文龍沉默片刻,終是嘆了口氣:“玉兒,道德生……那老道來了。”
這話像臘月里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蘇玉兒臉上血色當即褪盡。她下意識扣住兒子手腕,生怕待會兒會出什么事情:“他……他怎么尋來的?咱們暴露了?”
獨孤文龍緩緩搖頭:“道老頭約在小鎮西邊見面。”說著,他伸手解下腰間的酒葫蘆,塞進蘇玉兒的手里,“玉兒,若是亥時我還沒回來……”
話還沒說完,蘇玉兒猛地攥住了丈夫的手,“不要去!文龍,你別去!”她突然抓住丈夫前襟,素來溫婉的嗓音劈了岔,仿佛這一松手,就再也見不到眼前人了。
獨孤文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玉兒,我必須去。有些事,躲不過。”
這時崔道生卻在巷口催促:“獨孤文龍,別磨蹭!圣人耐心有限。”
獨孤文龍霍然轉身,眼中怒意橫生。霎時間整條巷弄狂風大作,吹的李牛他們都睜不開眼睛。
“姐,怎么突然這么大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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