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餅里還沒老婆呢!”
......
父子二人繼續前行,山路崎嶇,松樹枝葉間偶爾傳來三兩聲蟲鳴。
獨孤行踩著父親踩過的山石,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頭,腰間的斧頭隨著步伐輕叩青巖,發出類似古寺木魚的清響。
獨孤文龍在前開路,步伐穩健,每一步都像丈量過一般精準-->>。他不時回頭,叮囑兒子:“小心腳下,別滑倒。”
不多說,他們就來到了大山的東邊,朝陽一坡,這里樹木最為茂盛,種類也是最多。
“好了,開始干活吧!”
說著,獨孤文龍舉起了斧子。
獨孤文龍負責砍柴,他挑選那些枯死的雜木。斧頭揮舞間,木屑飛揚,發出清脆的咔嚓聲。獨孤行跟在父親身邊,負責撿拾散落的柴枝。他的小手忙碌不停,將細碎的枝條捆扎成束。
砍柴的任務十分輕松,不到一會兒,獨孤行就收集到了一大捆干柴。當太陽高懸天空,時間來到正午之時,父子倆已經收集了好幾大捆柴木。
獨孤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小臉紅撲撲的:“爹,這些柴夠了吧?”
獨孤文龍看了一眼那堆柴,滿意地點點頭:“應該夠了。”
獨孤行輕松地扛起一小捆柴,往山下走去。他的父親則背負重擔,左右各一捆,背上再扛一捆,步履穩健,仿佛那重量對他來說微不足道。
他們的目的地是不遠處的小鎮,距離這里也就幾里的路。
山路蜿蜒,沿途野花點點,鳥鳴聲聲。
獨孤行踩著山道上的碎石子,時不時踢飛幾顆。少年人心里總揣著個疑問——為何偏要在這荒山野嶺安家?
每回問起,那總愛叼著竹葉的父親就瞇起那雙金燦燦的眼眸:“你娘愛聽山里的松濤。”
轉頭去問正在補衣裳的娘親,婦人卻總把針在鬢角蹭了蹭:“你爹貪圖山里的清凈。”
但獨孤行明白,這不過是他們的說辭罷了。山腳下那些看見父親就躲的獵戶,趕集時竊竊私語的百姓,都跟父親眼中那抹鎏金脫不了干系。
父子倆的草鞋踏進青石板街時,日頭剛爬上旗桿。
這青牛鎮攏共不過三十來戶人家,街上行人不多,來來去去幾個面孔,街邊蒸糕攤子飄起的白霧里,幾個老熟人正捧著粗瓷碗說閑話。
“阿吉,這家伙又下山販柴了。”
“他也是好福氣,娶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
“我告訴你,可別打別人媳婦的主意,那家伙功夫可是了得。”
獨孤行數著補丁摞補丁的衣襟下擺,把柴擔往醉仙樓后門一擱。
“老規矩,五捆。”獨孤文龍叩響桐木門板。
跑堂的小六子麻利地翻檢柴垛,掌柜的捏著銅錢出來時,腰間玉佩撞得算盤嘩啦響。
“阿吉,今天的柴火不錯,十分干爽,不過,要是能多弄些老松木,價錢給你翻番。后廚燉高湯就稀罕那松脂香。”
漢子接過銅錢,笑了笑:“松樹不好找。東山那幾棵老松都掛著百年木牌,長一棵老松也不容易,太老的,我不太想砍。”
“你啊!”掌柜的指關節敲在門板上咚咚響,“你這人長得挺聰明的,怎么腦子就不會轉彎呢?要想賺錢,還在乎那幾棵老松樹老不成?樹砍了會長回來,偏要守著窮規矩!難怪你窮叮當響...”
正當獨孤文龍打算報以苦笑的時候,不遠處的酒桌上,一名白發老頭來了句:“他應該幸好自己有個持家的漂亮媳婦,要不然,他早餓死在外面了。”
獨孤行抬頭望去,那老頭身穿灰袍,一副老先生的模樣,但行為動作看上去就像個糟老頭。他胡子邋遢,上面沾滿了酒水。
“爹,這老爺爺,你認識的嗎?”
然而獨孤行話還未說完,就被他爹一把拉住,拽著離開了酒肆。
“爹,你干什么?”
獨孤行被拽得踉踉蹌蹌,差點摔倒。
獨孤文龍卻板著臉,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一味地拽著獨孤行走。
那糟老頭看見后,嘆了口氣:“徒兒,你還要躲為師躲到什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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