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天下,忘川河底。
獨孤行如墜深淵,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是久違的茅草屋頂。房間陳設簡陋,木床硬邦邦的,粗布被褥間還殘留著陽光曬過的氣息。
空氣中滿是溫馨的味道。
少年緩緩坐起身,看著熟悉的小木屋,腦海中的記憶迅速恢復。
“這是哪里?”獨孤行喃喃自語,隨即一怔,“這不是家嗎?我為什么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孤行,你醒啦,快起床幫你爹上山砍柴!”獨孤行的母親蘇玉兒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拿著一根繡花針,縫補一件破舊的衣服。
平凡和慈愛的化身。
獨孤行伸了個懶腰,抱怨道:“好困,娘,我想再睡會兒。”
話一出口自己先愣住——這稚嫩嗓音?
“啪!”
戒尺輕敲在他額頭。抬眼望去,母親眼角細紋里盛滿溫柔。
“年紀輕輕就學會偷懶,長大了怎么辦?”
獨孤行撅嘴,很不情愿地爬起床。小小年紀的他,天邊魚白時就要起床,跟著父親上山砍柴。
院外,獨孤文龍扛著斧頭的身影在晨光中等候多時。粗布短褂下肌肉畢露,劍眉下的眸子卻是溫潤如玉、炯炯有神。英俊的面孔配合著和善的笑容。若要用一句話形容他的氣質,那便只能是——長肌肉的教書先生。
“臭小子,你又偷懶了!”獨孤文龍一拳揍在獨孤行的腦門上,小少年頭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
“爹,好痛!”獨孤行捂著額頭腫包,苦喪著臉。
“哼!痛就對了!拿著!”
說著,獨孤文龍丟過來一把小斧子。
獨孤行捂著腦門上的腫包,把斧頭插在腰間,隨后就跟著父親踏上了長松山的碎石徑。
長松山就在他們居住的小玉峰附近。這山勢奇絕,半山腰往上盡是刀削般的峭壁。老松扎根巖縫,枝葉橫斜于云靄之間,山風過時,整座山響起龍吟般的松濤,極其壯觀。
像這樣一座陡峭的大山,在附近一帶,并不常見。
獨孤行和獨孤文龍一路來到半山腰。此時少年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但他的父親卻一點汗都沒流,好像一點都不累的樣子。
“爹...”他扯住父親衣角,“您會武功對不對?”
獨孤文龍一聽,眼神突然變得十分銳利起來:“臭小子,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老提這個。”
“啪!”
又是一記腦瓜崩炸響。
獨孤行捂住腦門,低下了頭。
獨孤文龍見自己兒子一臉委屈的模樣,就語重心長地說道:“孤行啊,要記住,千萬不能跟人說你爹會武功,否則我們一家就會迎來殺身之禍的。”
“爹,你真會武功啊!”
“記住我的話!”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守密!”
獨孤文龍微微一笑,摸了摸小獨孤行的腦袋。
“知道就好,有空我教你武功。不過那要等你再長大一些懂事之后才行。”
獨孤行一拍他爹的大腿:“小氣鬼!”
......
與此同時,一家酒館門前。
“應該就是這里了。”灰袍老頭駐劍而立,“伙計,給我來一壇長松酒!!!”
“呃...這里沒有什么長松酒。”
“啊?長松山附近的小鎮,居然沒有長松酒,這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