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的費用鄧二爺已經結算過了。”
陸子明見好友窘迫,哈哈一笑,恢復了醫生的專業態度。
他示意沈姝婉將孩子放在檢查床上。
“孩子什么情況?什么時候開始的?接觸過什么特別的東西嗎?”
他一邊開始給懷中的女嬰做檢查,嘴里絮絮叨叨,“我叫陸子明,是這家醫院的兒科醫生,也是藺昌民這家伙的同學。小姐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
他開了幾張檢查單,“你先帶你女兒去做這些檢查。”
沈姝婉卻直接說道:“不用做檢查了,是花生過敏。時間緊迫,請直接開抗過敏的藥物吧。”
陸子明詫異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
沈姝婉沒有回答。
藺昌民也有些驚訝,但他知道沈姝婉懂得許多民間偏方和兒科病癥,便以為是經驗所得,替她解釋道,“這位婉小姐曾得祖上名醫真傳,通曉藥理。”
“不不不,”陸子明搖頭道,“甭管是多厲害的神醫,最多能一眼看出她過敏,卻無法避開檢查就直接精準猜到她是因什么原因過敏的。”
這樣一說,藺昌民也有些疑惑了。
沈姝婉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補充道,“之前蕓兒曾經花生過敏過,今日家里人不慎給她服用了花生米,故而導致。”
“原來如此,這樣便說得通了。”陸子明若所有思,“不過按照醫院的規定,該做的檢查還是得做,必須排除其他可能。”
沈姝婉不知道西醫的流程,聽他這么說也不再堅持,只管把女兒交給他。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陸子明看著化驗單,眉頭微微皺起,“確實是花生過敏。”他開好藥方,交到沈姝婉手上,“以后要千萬小心,過敏的東西絕對不要碰。”
沈姝婉連聲道謝,藺昌民陪著她拿了藥,兩人坐在臨時病房里休息。
藺昌民沉默許久,才斗膽發道,“婉小姐,我看你這夫家實在有些不靠譜,既然孩子曾經過敏過,怎會如此不小心,又讓他觸碰到過敏源?”
沈姝婉卻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三少爺,實不相瞞,蕓若這病是我弄出來的。”
藺昌民駭然地看著她。
沈姝婉的語氣悲愴而無奈,她簡要地將回家后所聽見看見的,逐一告訴藺昌民,最后嘆了聲,“除了把蕓兒帶走,我別無他法。”
藺昌民久久無。
他想象著那個狹小屋子里發生的齷齪,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憤怒。
他完全理解,也完全支持沈姝婉孤注一擲的鋌而走險。
“可是婉小姐,你冒險把蕓兒帶出來,打算將她安置在哪里?難道你不回藺公館了?”
藺公館有規定,丫鬟仆婦奶娘是不能隨意帶自己的親屬入府的,除非坐到了管事嬤嬤的位置,才有資格把女兒帶在身邊。
所以藺昌民下意識以為沈姝婉不會回去了。
但藺公館是她謀生的地方,她還有大仇未報,現在就離開,未免太窩囊了。
“我會留下來,不僅如此,我還會當上管事嬤嬤,”沈姝婉斬釘截鐵地說道,“但在此之前,蕓兒確實不能跟著我。不過我之前就打聽過,藺公館后側角門出去不遠,有一家兒童福利院,聽說是早年的育嬰堂改建的,背后有藺家的投資,口碑還不錯。我打算把蕓兒暫時托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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