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銀簪刺入百會穴的瞬間,紅線女聽見了師父臨終前的咳嗽聲。那是二十年前洛陽墨家冢的雨夜,垂死的老矩子攥著她手腕說:"非命之咒,焚的可是三魂七魄里的仁脈。"
第一重痛覺來自舌尖。她嘗到驪山溫泉的硫磺味——那是玄宗朝最后一個上元夜,公孫大娘將《九龍社稷圖》刺入她脊背時的灼燒感。原來禁術啟動時,量天尺會倒溯所有持器者的記憶。
"丫頭,墨守不是赴死。"師父的聲音混著冰風刺入耳膜。可她分明看見三百里外的敦煌城,張議潮正用金印壓住《河西疫志》,那些墨漬里浮動著即將因她失約而死的蒙童面孔。
摩羅迦的第八條骨臂穿透冰層時,紅線女在劇痛中笑了。她終于明白量天尺第九節"弒"字符的真正含義——不是殺敵,而是誅心。此刻她燃燒的哪里是精血,分明是十二歲那年,在墨家試煉窟里親手掐滅的同門魂魄。
"值得么?"虛空中有聲音詢問。那是二十八個被《天志》咒吞噬的先代矩子,他們的質問化作冰錐扎進丹田。紅線女突然想起空空兒昨夜偷塞給她的同心蠱,那蟲子此刻正在懷中灼燒,仿佛要把倭忍最后的毒笑烙在她肋骨上。
當第七波反噬震碎膝骨時,她窺見了禁術終章的可怖:三百里雪山將在十年后坍塌,而今日救下的商隊里,某個粟特少年的瞳孔已染上摩羅迦的咒怨。
"至少..."她咬碎含著師父骨灰的銀牙,"此刻的歸義軍旗還能映在玉門關的晨光里。"最后的念執催動青鸞鏡射出血虹,鏡中貴妃的霓裳突然褪色——原來要支付的代價,是大唐最后一絲殘留在河西的綺羅魂。
冰峰崩塌的轟鳴中,紅線女用盡最后氣力捏碎同心蠱。空空兒突然心口劇痛,他懷中那半截量天尺"衡"字符,正滲出與雪山同色的淚痕。
十五日后,河西驛馬送來個玄鐵匣。
張議潮撫摸著匣面冰裂般的紋路,那是《墨經》失傳的海外卷殘篇。在他身后,新繪的《河西清明圖》長卷上,某個粟特商販的瞳孔里,依稀藏著半枚未熄的倭忍鏢尖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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