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就像是原本就生長在這面墻壁里的一部分,完美地嵌入其中。
緊接著,是一陣齒輪咬合聲。
咔、咔、咔。
“身份確認。”
“歡迎回來,管理員。”
一個沒有起伏的電子合成女聲響起。
約五秒鐘后。
一扇漆黑的門洞出現在了原本光潔的金屬墻面上。混合著紙張霉味和某種化學藥劑氣息的冷風,從門洞里幽幽地吹了出來。
伍茗舉起槍,在那扇門完全打開的一瞬打開了戰術手電。
強光束瞬間刺破了黑暗。
里面有一條向上的通道,兩側的墻壁是慘白的瓷磚,即便在光束下也透著一股陰冷。
而在通道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幾張并排擺放的手術臺。
謝知行的呼吸在這一刻停滯了。
這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地方。
自己為了打開這扇門,為了情報,在b區殺了老許,殺了三四個街頭混混,又在前幾天帶人處理掉了一個c區的幫派。
——他手染鮮血,他不擇手段。
就是為了找到這個當初埋葬了他母親生命,或許還埋葬了無數其他無名受害者的地方。
“走。”
伍茗已經一步踏入了那條通道。
謝知行從恍惚的思緒脫身,深吸一口氣。
“好。”
……
通道并不長,大概只有十米。
盡頭是一個約一百平米的微型實驗室。
這里顯然已經被廢棄很久了,到處都積著厚厚的灰塵。
但那些冰冷的儀器、手術無影燈,還有那個還在發出低頻嗡鳴聲的低溫儲藏柜,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
伍茗快步走到那個儲藏柜前,上面的溫度顯示屏還亮著。
-180°c
這里居然還有獨立的備用電源在維持運作。
少女透過厚重的玻璃觀察窗往里看。
里面排列著十幾支深藍色的試管,每一支上面都貼著標簽。
a-7實驗組007失敗
a-8實驗組008待銷毀
a-9半成品樣本……
a-11完美樣本……
伍茗的視線在那一堆試管上停留了一會,接著轉向了旁邊的實驗桌。
桌上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各種文件和記錄本,很多都被撕毀或者被什么液體浸泡過,字跡模糊不清。
謝知行正站在那張桌子前。
他的手有些顫抖地翻開了一本看起來像是實驗日志的厚皮本。
紙張已經發黃變脆,一翻就有碎屑掉下來。
2014年10月9日
受體編號:w-192。
注射后2小時出現排異反應……神經系統衰竭……死亡……保留一定器官,用于b組實驗……殘留由γ小隊送往c區處理……
記錄員:許▇▇
謝知行的手指死死按在那行字上,幾乎要把那頁紙戳破。
2014年10月9日。
是他母親失蹤的那一天。
w-192。
那是他母親的代號。
原來在那些人眼里,他的母親連個名字都不配擁有,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數字,是一個失敗的實驗數據。
她的尸體甚至被那些人……
“找到了嗎?”
伍茗走過來。
謝知行依舊低著頭,死死盯著那個日志本,肩膀在無法抑制地顫抖。
“找到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破碎而沙啞。
“就是這里。”
“他們在這里殺了她,像殺一只老鼠一樣。”
伍茗看著他的背影。
她不懂這種名為“仇恨”的情緒到底有多重。
比起這個——
“貝拉。”
伍茗按住耳麥,語速極快。
“待會我會插入你的u盤。”
“這里的電腦雖然關機了,但我看到了硬盤指示燈還亮著。我要你立刻接入,有多少拿多少。”
她動作利落地彎下腰,手指在那臺主機布滿灰塵的后蓋上摸索了兩下,準確地找到了usb接口。
手中的黑色u盤“咔嗒”一聲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