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場有些混亂又有些好笑的鬧劇,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從容不迫的氣質。
優雅、得體,置身事外。
“不過,謝知行同學的反應很快。”
男人的手指在桌沿上輕輕敲了兩下,節奏舒緩。
“很懂怎么照顧人。”
“嗯。”
伍茗點了點頭,對于這個評價表示贊同。
“他很細心。粥很好喝,牛奶也是熱的。”
顧晏清嘴角的弧度似乎微微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謝知行同學的確很會照顧人。”
“不過……”
他的話鋒微微一轉,重新抬起頭:“伍茗同學,c區的情況真的很復雜。”
“那里不僅有謝家想要清理掉的東西,還有很多……混亂的暗流。”
顧晏清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觀察伍茗的表情:“謝知行同學有他必須去的理由,那是他的命運,也是他作為這一局棋‘活子’必須承擔的風險。”
“但你沒有。”
“你是個局外人,你的傷還沒好,沒有必要為了所謂的‘朋友情誼’把自己卷進這種漩渦里。”
他看著她那只被三角巾托著的右臂,眼神里閃過幾分晦澀。
“這并不理智,伍茗同學。”
伍茗握著保溫杯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確實,從普通人的視角來看,這很不劃算。
“我去那里有事做。”
她語氣淡淡。
“還有,你知道c區的清洗行動,大概是在什么時候嗎?”
顧晏清的大腦還沒來得及重新啟動那個名為“家族機密”的fanghuoqiang,他的嘴巴就已經先于理智一步,做出了那個最誠實的反應。
“下周三凌晨兩點。”
聲音清晰,甚至透著某種下意識想要為對方解答疑惑的體貼。
“第一批名單已經下發到了各個行動組,會從十七號街區開始封鎖,持續時間大概是三天。”
該死。
“下周三,凌晨兩點。”
伍茗重復了一遍。
“記住了,謝謝。”
“……不用謝。”
顧晏清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算了,告訴她又怎樣?
反正……她是伍茗。
男人垂下眼簾,視線落在自己面前那杯還剩一點的白開水上,視線并沒有焦點。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這個中午裂開了一道縫隙。而她正站在縫隙外,淡淡的做著自己的事。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并不好受。
“顧晏清。”
少女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顧晏清的手指微微一顫,杯中的水面晃了晃。
他抬起頭,有些意外地看向對面。
伍茗正看著他。
“嗯?怎么了,伍茗同學。”
男人下意識地調整了一下坐姿,脊背稍微挺直了一些,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像是個正在獨自生悶氣的怪人。
“剛剛在教室里。”
伍茗回憶著十分鐘前的那場爭論。
她的記性很好,尤其是對于一些關鍵信息的捕捉。
“陳瑾說,那個時候c區很亂,連你自己都不敢說能全須全尾地走一圈。”
少女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確認這句話的邏輯鏈條。
“所以,你會遇到危險嗎?”
——所有人都知道c區即將發生什么。
父親知道,家族里的那些長老知道,就連陳瑾那個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家伙都知道。
這是顧家為了利益必須走的一步險棋。
作為繼承人,作為那個必須要去前線主持大局的執棋者,身處風暴中心是理所應當的代價。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怕不怕。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會不會受傷。
“……不會的。”
過了好幾秒,顧晏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種干澀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極其柔軟的語調。
他看著伍茗,灰綠色的眸子里那層薄霧般的疏離感徹底散去,露出了底下涌動的細碎光亮。
“我有家族的安保團隊,他們很專業,而且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藝術生。”
男人說著,甚至有些不合時宜地輕輕笑了一下。
“畢竟……我也算是能接住你飛盤的人。”
伍茗眨了眨眼。
“嗯。”
她點了點頭,似乎是認可了這個說法。
“你的反應速度還不錯。”
“但是,那種行動開始時,混亂是不可控的。
說著,少女停頓了一下:“我下周也會過去,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雇傭我。”
想起了在自己“經濟窘迫”且“失業”時對方提供的些許援助,伍茗補充:“我可以給你打折。”
“……”
“對了。”
她語氣平靜。
“我不會對你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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