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課堂已經開始了。
學術英語的老師是一個來自c國的外國人。
金發碧眼,戴著眼鏡,簡單的用英語自我介紹后,她將一塊自己帶的小黑板擺在講臺前,用粉筆寫下幾個單詞。
shalliparetheetoasummersday
thouartrelovelyandretemperate.
伍茗的英語是完全是實用性的。
流利,通用,她甚至可以模仿一些不同地區的腔調與口音。
這是她曾經在國際活動的基礎。
但是此時此刻,她明白這上面的每個單詞,卻搞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這就是大學嗎?
小殺手神情恍惚。
“看不懂嗎?這是很有名的哦,來自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背景音是外教快速流利的介紹,少年笑著問她。
少女搖了搖頭。
陳瑾指著第一句,簡單的翻譯:“他說,我能把你比作夏天嗎?”
然后指著第二句:“又說,不行,你比夏天還好看,還溫柔。”
伍茗盯著那兩句話。
“夏天不是季節嗎?為什么會‘好看’或‘溫柔’?”
“這個問題……”陳瑾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得很好。”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
“你可以把夏天當成一個人。一個脾氣火爆,動不動就讓人流汗的人。”
他用筆尖點了點課本上的“temperate”。
“但你呢,你脾氣比她好,所以你更‘溫和’。”
“你長得也比她順眼,所以你更‘可愛’。”
伍茗盯著那兩行詩,又看了看陳瑾。
她好像懂了。
就是把東西當成人來形容。
“來,伍茗同學,實踐一下。”
陳瑾把一支筆塞到她手里,指了指教室窗外的一棵大樹。
“形容一下它。”
伍茗的視線轉向窗外。
那是一棵很普通的樟樹,樹干粗壯,枝葉繁茂。
她思考了幾秒鐘。
然后,她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thattreeislikeasecurityguardwhohasbeenstandingforalongtime,greenandsilent.(那棵樹像一個站了很久的保安,又綠又沉默。)
她把本子推給陳瑾看。
陳瑾低頭,看著那行字。
少年的肩膀開始輕微地抖動,最后,他終于沒忍住,輕輕笑了一下。
周圍幾個學生被他的動靜驚動,投來疑惑的目光,又在接觸到他抬起的眼神時迅速收了回去。
“啊,你基礎很好嘛。”
陳瑾正要把本子推回去,他望著少女平靜的眸子,倏地升起了某種心思。
“試試這樣呢?比如,我們來寫寫你。”
他拿出自己的鋼筆,一行行英文被書寫在了紙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