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陳硯之聲音平靜,“安排人,明天一早,送過去。”
“是。”
掛斷后,周臨將盒子放入保險柜。
他不知道,盒子里早已被調包。
他更不知道――
**真正的數據,此刻正躺在陸時衍的加密硬盤里。**
――
深夜,陸時衍的公寓。
他插入硬盤,屏幕上跳出一串文件:
>`source_code_backup_2003.zip`
>`patent_application_draft.pdf`
>`investor_contract_signed.pdf`
>`final_message_from_suzhengguo.txt`
他點開最后一份文件。
>**“如果你們看到這段話,說明我已經不在了。**
>**請告訴硯兒,爸爸沒有輸。**
>**真正的技術,永遠屬于創造它的人。**
>**――蘇振國,2003.09.02”**
陸時衍盯著那行字,良久未動。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照亮他眼底的――不再是憤怒,而是**決絕**。
――
次日清晨,蘇硯的公寓。
她收到一條消息:
>陸時衍:我拿到了。
>
>陸時衍:你父親的代碼,你父親的合同,你父親的遺。
>
>陸時衍:現在,輪到我們了。
她盯著那條消息,指尖微顫。
她知道,最后一戰,開始了。
――
上午九點,國家知識產權局。
蘇硯親自遞交“專利權屬異議”申請。
工作人員接過文件,確認:“您申請凍結‘啟元智能’專利撤銷程序?”
“是。”她聲音平靜,“我有新證據,證明該專利為我父親蘇振國原創。”
“請提交證據。”
她遞上一個u盤。
“這里面,是原始代碼、設計稿、簽署合同,以及――”她抬眼,“我父親的臨終留。”
工作人員錄入系統。
系統提示:**“撤銷申請已凍結,進入復核流程。”**
蘇硯轉身離開。
她知道,陳硯之會瘋。
――
上午十點,錦天律師事務所。
陳硯之接到消息:**“啟元智能”專利撤銷程序被凍結。**
他站在窗前,眼神冷峻。
“誰做的?”
“蘇硯。”周臨說,“她提交了新證據,聲稱是原始數據。”
“來源?”
“據說是從一個舊硬盤中恢復的。”
陳硯之沉默。
他知道,他的人已經取回了硬盤。
可為什么,她還有證據?
他撥通一個號碼:
“查‘天樞實驗室’的預約記錄。**我要知道,是誰在背后動的手。**”
――
同日下午,網絡世界悄然震動。
一個匿名論壇突然爆出一條重磅消息:
>**內部流出錦天律所陳硯之,涉嫌三年前篡改“啟元智能”財務模型,致其破產!**
>
>附圖:一張模糊的操作日志截圖,顯示陳硯之的工號在2003年8月6日凌晨,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注入“現金流斷裂”參數。
>
>文章稱,此舉直接導致投資人撤資,銀行凍結賬戶,公司最終被惡意收購。
消息迅速發酵。
財經媒體跟進報道:
>**《“法學泰斗”隕落?陳硯之被曝策劃“啟元智能”破產案》**
>昨日,沉寂已久的“啟元智能”舊案再起波瀾。有匿名信源爆料,當年主導該公司破產清算的著名律師陳硯之,涉嫌在幕后策劃財務造假,導致這家科技先驅企業一夜崩塌。若屬實,或將顛覆整個中國科技并購史……
陸時衍的手機瞬間被消息淹沒。
他坐在辦公室,盯著那條假消息,嘴角微揚。
他知道,這是蘇硯的反擊。
她沒有用真證據,而是用一張**模糊的日志截圖**,點燃了輿論的火。
她要的,不是真相立刻曝光。
她要的是――**讓陳硯之慌**。
――
下午三點,錦天律師事務所,緊急會議。
陳硯之坐在主位,臉色陰沉。
“誰泄露的?”他問。
無人回答。
“我知道。”他緩緩開口,“是陸時衍。是他,把消息放出去的。”
“可他沒有證據。”一名合伙人說,“那張截圖,根本無法驗證。”
“不。”陳硯之搖頭,“**他不需要真證據。他只需要,讓所有人都開始懷疑。**”
他站起身,目光冷峻:“啟動b計劃。”
“b計劃?”周臨一驚,“您要動用‘司法反制’?那會留下痕跡!”
“痕跡可以抹掉。”陳硯之聲音平靜,“但失控的輿論,會吞噬所有人。”
他撥通一個號碼:
“通知法院內部聯絡人,明天上午,召開緊急聽證會――議題:**蘇硯涉嫌偽造歷史證據,惡意擾亂司法程序**。”
“是。”
――
當晚,蘇硯的公寓。
她收到陸時衍消息:
>陸時衍:他要反咬你偽造證據。
>
>陸時衍:聽證會,明天上午九點。
>
>陸時衍:你準備好了嗎?
她盯著那條消息,良久未回。
她知道,這是最后的博弈。
她回:
>蘇硯:我準備好了。
>
>蘇硯:但記住――
>
>蘇硯:**你若倒下,我不會救你。**
他回得很快:
>陸時衍:我不需要救。
>
>陸時衍:我只需要,你讓ai記住他的每一步。
――
次日上午九點,司法大廈,聽證會現場。
蘇硯獨自出庭,身穿黑色西裝,神情冷峻。
陳硯之坐在原告席,身旁是兩名資深律師。
“蘇女士,”主審法官問,“你提交的所謂‘原始數據’,來源不明,真實性存疑。我方有理由懷疑,你為逃避訴訟責任,故意偽造歷史文件,惡意擾亂司法程序。你是否承認?”
蘇硯站起身,目光平靜。
“我不承認。”她說,“我的證據,真實、合法、有效。”
“那你如何解釋――”陳硯之開口,聲音低沉,“**你父親的公司,為何會在提交融資計劃后,立刻出現‘現金流斷裂’?**”
全場安靜。
他這是在逼她承認父親“技術造假”,導致公司“自然死亡”。
蘇硯卻笑了。
“因為――”她直視他,“**有人在財務系統中,人為注入了‘現金流斷裂’參數。**”
“誰?”法官問。
“就是您。”她指向陳硯之,“**陳律師,2003年8月6日凌晨,您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執行了這一步操作。**”
全場嘩然。
陳硯之卻面不改色。
“荒謬。”他說,“我那時還未代理該公司,如何登錄其系統?”
“您是沒權限。”蘇硯點頭,“但――”她抬手,指向旁聽席,“**您派了人。**”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轉向旁聽席角落。
薛紫英坐在那里,臉色慘白。
“是你。”蘇硯說,“**2003年,你是‘啟元智能’的財務實習生,擁有臨時訪問權限。你被收買,在系統中植入了‘斷裂參數’。**”
薛紫英渾身發抖,說不出話。
“我沒有……”她喃喃,“我是被逼的……”
“被誰逼?”蘇硯問。
薛紫英抬頭,看向陳硯之。
陳硯之眼神冷峻,一不發。
“是你。”薛紫英終于崩潰,“是陳律師……他讓我做的……他說……只要做完,就能留下……”
全場死寂。
陳硯之終于開口:“她說謊。她是蘇硯的同謀,這是她編造的謊,只為轉移視線。”
“她是不是說謊,”陸時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們可以用證據說話。**”
他走進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
“這是薛紫英三年前,在‘錦天’內部系統的登錄記錄。”他將文件遞上,“2003年8月6日凌晨,她的工號登錄啟元智能財務系統,操作時長7分23秒,與系統日志完全吻合。”
他抬眼,直視陳硯之:
“而當天,她曾三次進入您的辦公室。**每次離開,都帶著一份加密文件。**”
“巧合而已。”陳硯之冷笑。
“是嗎?”陸時衍反問,“那這個呢?”
他打開手機,播放一段錄音。
是薛紫英在記者會上的發:
>“我親眼見過蘇硯偽造文檔。”
>**(左手撫腕)**
>“‘靈析3.0’抄襲開源項目。”
>**(左手撫腕)**
>“她父親因技術造假被拋棄。”
>**(左手撫腕)**
錄音結束。
“這是薛紫英的說謊實錄。”陸時衍說,“而她這個‘左手撫腕’的習慣,是我在三年前,親自教她識別謊時,無意中發現的。**她從未改掉。**”
“所以――”他直視法官,“**她今天說的每一句指控,都是假的。**”
全場寂靜。
陳硯之終于變了臉色。
他知道,他輸了。
――
聽證會結束。
蘇硯走出司法大廈,記者圍上來。
“蘇總,您父親的專利,會恢復嗎?”
她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鏡頭。
“我不知道。”她說,“但我知道――**真正的技術,不會因謊而消失。**”
她轉身離去,背影筆直。
――
當晚,陸時衍的公寓。
他打開郵箱,看到一封新郵件:
>匿名發件人:你贏了。
>
>匿名發件人:但游戲,才剛剛開始。
他盯著那條消息,良久未動。
窗外,城市燈火如星。
他知道,陳硯之的背后,還有人。
而他和蘇硯的圍獵,遠未結束。
――
**(第七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