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離去，沒有等林夜回應。
克里斯汀也走了過來，她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白色戰裙，金發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林夜，你很強。”她用略顯生澀的中文說，“但圣光永遠不會被混沌吞噬。期待下次交手。”
“我也期待。”林夜點頭。
等其他人都離開后，工作人員走過來：“幾位，請跟我來。”
他們被帶到了山谷邊緣的一棟臨時建筑中。建筑外表普通，內部卻別有洞天——空間比外面看起來大了至少三倍，顯然是用了空間拓展技術。
會客廳里，已經有三個人在等待。
正中坐著李長青，他換了身普通的灰色中山裝，正端著一杯茶慢慢品著。
左側是一位身穿紅色旗袍的成熟女性，看起來三十歲左右，面容姣好，但眼神銳利如鷹。她手中把玩著一枚火紅色的玉佩，玉佩中仿佛有火焰在流動。
右側則是一位身材高大、穿著黑色西裝的白人男子，金色短發，藍色眼睛，坐姿筆挺如軍人。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發出輕微的金屬撞擊聲。
“坐。”李長青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林夜五人坐下，背挺得筆直。
“放松點，這不是審訊。”旗袍女性笑了笑，聲音帶著磁性，“我是朱雀，gea情報部亞洲區負責人。這位是威廉·詹姆斯，gea戰略資源部副部長。”
威廉·詹姆斯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叫你們來，主要是三件事。”李長青放下茶杯，“第一，關于你們在比賽中使用的一些...特殊手段。”
他的目光掃過五人，最后停留在林夜身上。
“秦無雙隊伍的七曜鎖靈陣，經過我們調查，確實是提前布置的。昆侖學院方面已經承認，并愿意承擔相應處罰——扣除未來一年20%的資源配額。”
林夜眉頭一皺：“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朱雀接口，“因為規則的確沒有明確禁止提前布置陣法。秦無雙他們鉆了空子，但沒違規。當然，道德上值得譴責，所以有處罰。”
她頓了頓：“不過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林夜，你怎么發現陣法異常的？根據我們的監測，直到陣法完全激活前，其波動都被隱藏得很好。”
來了。
林夜心中早有準備，平靜回答：“我的源初印記對能量流動比較敏感。比賽后期，我注意到戰場源質的流動方向不符合自然規律，像是被某種力量牽引。結合昆侖學院符師的一些異常舉動，我猜測可能有陣法。”
“能量流動敏感...”威廉·詹姆斯第一次開口，聲音低沉，“具體能敏感到什么程度？”
“可以大致感知源質的濃度變化和流向。”林夜謹慎地回答，“但精細度有限。”
“有限嗎？”朱雀似笑非笑，“可你精準找到了陣法的七個節點位置，并在最合適的時機出手破壞。這份‘有限’的感知，已經超過了很多專門修煉感知類功法的覺醒者。”
氣氛有些微妙。
葉鋒的手已經悄然按在了劍柄上。
李長青擺擺手：“不必緊張。聯盟對特殊天賦的態度是保護，不是迫害。混沌屬性幾百年沒出現了，我們只是好奇。”
他看向林夜：“第二件事，就是你的混沌屬性。根據記載，上一次出現混沌屬性的覺醒者，是在二百四十七年前。那人最終...走火入魔，自爆而亡。死前造成了半徑五十公里的規則污染區，至今仍是禁區。”
會客廳里安靜下來。
“混沌之力很強，但也極其危險。”李長青嚴肅地說，“它不遵循常規的能量相生相克規則，難以控制，容易反噬。聯盟的數據庫中，有七份關于混沌屬性修煉者的觀察記錄，其中五人暴斃，一人失蹤，只有兩人活到圣域境——但那兩人最終也選擇了自我封印。”
林夜沉默片刻：“前輩的意思是？”
“聯盟可以為你提供保護和支持。”朱雀說，“包括專門的心理評估、能量監測、以及...必要時介入干預。當然，這是自愿的。”
“代價呢？”林夜問。
“你需要定期向聯盟提交身體狀況報告，并在進行高風險修煉時接受監督。”威廉·詹姆斯說，“同時，在聯盟需要時，你需要配合一些...研究。”
“研究？”錢多多忍不住插嘴，“把我隊長當小白鼠？”
“措辭不當。”威廉·詹姆斯皺眉，“是學術性的觀察和記錄，所有過程都會遵循倫理準則。而且，聯盟會提供相應的資源補償。”
林夜思考著。
他現在確實需要指導。混沌之力太神秘了，連父母留下的資料中都沒有相關記載。單憑自己摸索，風險太大。
但完全接受聯盟的監管...他不喜歡。
“我可以接受定期報告和必要時的指導。”林夜說，“但配合研究需要具體協商，而且我有權拒絕任何可能危及生命的項目。”
李長青點點頭：“可以。具體條款，之后會有專人跟你談。”
“第三件事呢？”蘇璇問。
李長青看向她，又看了看葉鋒、錢多多、葉蕓。
“第三件事，是關于你們整個隊伍的。”他說，“贏得全球冠軍，意味著你們已經進入了某些大人物的視線。接下來，你們會收到各種邀請——世家的招攬、組織的橄欖枝、甚至某些隱秘勢力的接觸。”
“我們需要你們保持警惕。”朱雀接著說，“尤其是林夜，你的混沌屬性一旦傳開，會有很多人對你感興趣。有些人是善意，有些...就不一定了。”
她從懷中取出五枚徽章，放在桌上。
徽章是銀色的，中央刻著gea的標志，周圍有橄欖枝環繞。
“gea特別觀察員徽章。”朱雀說，“戴上它，你們就是聯盟的編外人員。雖然權限不高，但有一個好處——對你們出手，就是對聯盟宣戰。大部分勢力會因此收斂。”
林夜拿起一枚徽章，入手微涼，內部有微弱的能量波動。
“我們需要付出什么？”他問。
“在能力范圍內，配合聯盟處理一些突發事件。”李長青說，“當然，每次任務都會有相應報酬。不愿意接的任務可以拒絕。”
“聽起來不錯。”錢多多小聲嘀咕。
林夜看向隊友們。
葉鋒點頭。
蘇璇點頭。
葉蕓點頭。
錢多多也點頭。
“我們接受。”林夜說。
“很好。”李長青露出笑容，“那么正事談完了。接下來是私人時間——林夜，你師父托我給你帶句話。”
師父？掃地老人？
林夜一愣。
“他說：‘小子，回來記得找我喝茶。你那混沌之力...我年輕時見過類似的東西。’”
林夜心中一震。
掃地老人見過混沌之力？！
“前輩，您能詳細說說嗎？”他急切地問。
李長青卻搖頭：“那是你們師徒的事，我不便多。不過...”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夜色中的山谷。
“混沌之力，并非天生邪惡。它只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使用者的內心。”
“善用它，你可以成為救世的英雄。”
“濫用它...你會成為比深淵更可怕的災難。”
他轉身，看著林夜的眼睛。
“好自為之。”
......
離開臨時建筑時，已經是晚上九點。
山谷里大部分人都已經散去，只有一些工作人員在清理場地。
夜風微涼，吹在臉上讓人精神一振。
“呼...總算結束了。”錢多多長出一口氣，“剛才那氣氛，我大氣都不敢喘。那個威廉，眼神跟刀子似的。”
“畢竟是gea高層。”蘇璇說，“不過...他們給出的條件，比預期中寬松。”
“因為混沌屬性太罕見了。”葉鋒冷靜分析，“他們想觀察林夜，又怕逼得太緊適得其反。所以用懷柔策略。”
林夜點頭，把玩著手中的gea徽章：“無論如何，多一層保護總是好的。接下來...”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突然從暗處走出。
那人穿著北斗學府的教師制服，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斯文。
“林夜同學，各位同學，恭喜奪冠。”他微笑著遞上一張名片，“我是學府外聯部的王主任。有幾個世家和企業的代表想跟你們聊聊，主要是關于贊助和合作的事。不知道你們現在有沒有時間？”
林夜接過名片，上面印著“北斗學府外聯部主任·王明遠”。
“王主任，我們今天很累了。”林夜禮貌地說，“這些事，能不能改天再談？”
“理解理解。”王明遠連連點頭，“那這樣，我先安排車送你們回酒店休息。明天上午，學府這邊有個慶功宴，幾位一定要參加。至于那些想接觸你們的勢力...學府會幫你們篩選，只引薦信譽好的。”
“有勞王主任。”
“應該的應該的，你們可是為學府爭光了...”
坐上返回酒店的專車，五人都累得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但林夜的腦海中，卻在反復回想著今天的種種細節。
李長青的話、朱雀的試探、威廉的審視...
還有掃地老人那句“我年輕時見過類似的東西”。
“師父...您到底知道些什么？”林夜在心中喃喃。
車窗外，城市的燈火飛速后退。
而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關于“混沌再現”的消息，正通過各種渠道，傳向世界各地。
某些古老的家族中，塵封的典籍被重新翻開。
某些隱秘的組織里，新的計劃開始醞釀。
某些深不可測的存在，從沉睡中微微睜開了眼睛。
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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