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在《岷埠商報》上出現過,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耿異最為直率,不解地問:“李兄,好端端的,殺這些西洋人做什么?惹惱了殖民官府,豈不是麻煩?”
李知涯仍端著茶杯,吹了吹浮沫,語氣輕松得像在談論一筆普通生意:“幫朋友個忙而已。
我在圣地亞哥堡那個‘招待所’的時候,承蒙一位獄友照顧。
他現在想讓我幫他除掉幾個生意上的絆腳石。
回報嘛……相當豐厚。”
常寧子抬眼,目光中帶著審慎:“什么回報?”
“火器。”李知涯吐出兩個字。
看到幾人眼神都變了,才繼續道,“大量的火器。
我們華人在殖民者眼皮子底下搞這些玩意兒,向來麻煩重重。
我這位朋友自己就是西洋人,采購轉運不受限制,愿意做我們的中間商。
名單上圈出來的,每干凈利落地干掉一個,以后從他手里拿火器,總價就打半成折扣。
八個全干掉,直接打六折。”
耿異一聽,當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這個劃算!告訴我他們在哪兒,我提著槍,一天之內全給他們捅成篩子!”
李知涯放下茶杯,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別急――人家有條件。必須做得干凈,不留痕跡,尤其不能叫殖民官員懷疑到他頭上。所以我才問老曾――”
他再次望向曾全維,目光銳利了些,“老曾,過了小一年相對安逸的日子,你這把老骨頭,還提得動刀嗎?鎮撫司的手藝,生疏了沒有?”
曾全維摸著下巴上新長出來的短硬胡茬,似是已經快速權衡利弊了一番。
被李知涯這么一問,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最后終于綻出當初在尋找大衍樞機時,那種混合著貪婪與狠厲的笑意:“堂主說笑了,吃飯的手藝,哪能忘?當然提得動!您吩咐吧,從哪個開始開刀?”
……
時間一轉,來到第二天清晨。
卡米洛?埃爾南德斯先生是個精明的塞維利亞絲綢商人。
他剛剛接到一位潛在的大客戶邀請,前往城東一個巴朗蓋社區洽談一筆利潤可觀的生意。
盡管天氣炎熱,他依舊穿著漿洗得筆挺的淺亞麻色襯衫和米色長褲,努力維持著體面。
手里拎著一只小巧但結實的皮質公文箱,里面裝著預備作為定金的銀幣和樣品清單。
他穿行在城東喧囂而骯臟的街道里。
牛車慢吞吞地經過,留下滿地混合著牲畜糞便的污水。
迫使他每次落腳都得像跳舞一樣小心翼翼。
這弄得他煩躁不堪,嘴里低聲用母語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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