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萬煊分析出尋經者亂黨四處搞破壞,借此影響股價牟利。
又冷哼一聲,目光如隼,掃過熊大垣愈發凝重的胖臉:“前番你這里原料出事,便是上游有他們的鬼影作祟。
如今這窟窿雖勉強堵上,可狼既嗅到了腥,豈會輕易罷休?
必定還在暗處琢磨更陰損的法子……”
熊大垣喉結上下滾動,聲音發干:“會……會是什么法子?”
宗萬煊沉默片刻,緩緩搖頭:“不知。”
他忽然轉向一旁屏息凝神的孫二狗,話鋒陡轉:“二狗,我問你,若有人想砸了這蓬萊鑄造局,你待如何?”
孫二狗想也沒想,胸脯一挺,粗聲道:“俺跟他拼了!”
“哦?”宗萬煊似笑非笑,“為何?”
“這還有為啥?”孫二狗瞪大眼睛,仿佛這問題蠢不可及,“鑄造局是俺的飯碗!砸了它,俺吃啥?喝啥?拿啥孝敬爹娘?誰砸俺飯碗,俺就砸爛他的頭!”
宗萬煊撫掌,竟真心贊了一句:“說得好!話粗理不糙。一介匠戶能有此覺悟,實乃良民典范!”
他語氣一緩,似在循循善誘,“但我望你不止顧著自家飯碗。
朝廷的鹽鐵、漕運、織造……億兆生民,皆仰仗這些產業活命。
若你只守著自己的灶臺,坐視亂黨去砸別人的鍋,今日是山陽,明日是龍安,后日就可能輪到你蓬萊!
等到處處烽煙,天下大亂,你和你爹娘,可能安睡?”
孫二狗愣住,眉頭擰成疙瘩,努力消化這番話。
半晌,他臉上橫肉一繃,顯出幾分豁出去的蠻勇:“小人懂了!保護官家,就是保護俺自家的炕頭!俺舍得這條命!”
“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日宗某算是見識了。”
宗萬煊頷首,贊許之色溢于表。
孫二狗聽得臉上放光,胸膛又挺高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