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涯對這些素未謀面華人的內心同情分,免不了要嘩啦啦直接扣到三星以下。
心下里這么冷硬地想著,臉上的那點溫和也迅速消退,臉子跟著就拉下來了,顯得格外冷峻。
他看向那兩名眼中充滿期盼的落難者,聲音平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硬度:“想讓我幫你們,可以。
但我不是開善堂的,做事有我的規矩。
剛剛你們說,只要肯救援,什么條件都答應,可否當真?
僅你二人允諾,能否代表所有人?”
兩名僑民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救命恩人會如此直接。
但求生的本能和對島上同伴的牽掛讓他們立刻點頭:“自然當真!
我二人本就是大家伙選出來向外求援的,絕對作數!
至于什么條件恩公只管講!
我們對媽祖發誓,凡是答應恩公的,必當竭力而為!”
李知涯這才微微點頭,豎起一根手指,條理清晰地說道――
“第一,從援救開始,到整個行動結束,所有華人一切行動都必須無條件聽從我的指揮。
我要的是絕對的服從,不能有任何議論或陽奉陰違。
能做到嗎?”
其中一個僑民急忙回答:“能!一定能!
恩公,島上同胞衣不蔽體、手無寸鐵,早就被折磨得沒了心氣,如今只求活命!
有人能帶頭救命,自然唯您馬首是瞻,這當然沒問題!”
“好。”李知涯點點頭,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不論你們之前在島上是什么身份,是富商巨賈還是尋常百姓,救出來之后,一律要編入我的堂口。往后的日子,也要服從組織的管理,共同行事。”
因為就在前一天,經過與耿異、常寧子、曾全維等核心伙伴的商議,李知涯已經接受了吳振湘的正式邀請。
隨后在玄虛和尚的見證下,舉行了一個簡單卻鄭重的儀式,接過了代表“申字堂”行腳堂主的信物。
原來的申字堂在之前與朝廷的斗爭中已然覆滅,他算是重建了這支力量。
而那僑民本就是閩粵沿海出身,對幫會社團這類組織非但不排斥,反而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依靠。
他聞甚至露出一絲喜色:“應該的!應該的!
報團取暖,才有活路!
能有組織收留,是天大的好事!
恩公,第三個條件是什么?”
李知涯目光微凝,正要豎起第三根手指開口。
“李!”一旁的迭戈?門德斯像是憋了很久,終于忍不住插話,臉上帶著明顯的為難和緊張,“有件事……窩、窩必須得說!”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這位佛郎機船長身上。
迭戈深吸一口氣,努力組織著語,他的漢語變得比平時更磕巴:“泥要救泥們的同胞……
窩,窩個人不反對!
上帝見證,這是仁慈的行為!
但是……”
他加重了語氣,雙手比劃著,“窩不能幫泥打以西巴尼亞人!絕對不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