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大明的祿位,為了這銅疙瘩牌子嗎?
咱們是為了解救這被業石、被五行疫禍害的天下蒼生!”
“得!王大哥!”徒眾梗著脖子嗆聲,“您是堂主,您境界高!
您說什么就是什么!
可兄弟們提著腦袋干,圖個啥?
連個名分都沒有,死了算誰的?”
王家寅被噎得臉色發白:“你也說我是‘堂主’,那你就該清楚,咱們尋經者,幾時靠朝廷的牌子撐過腰?”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所有的爭吵。
是吳振湘!
他狠狠一拳砸在身下的土炕床板上!
力道之大,震得整個通鋪都晃了晃,干草和灰塵簌簌落下。
他猛地抬起頭,眼睛赤紅,像一頭瀕臨爆發的困獸,聲音低沉嘶啞,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狂怒,沖著所有人吼道――
“夠了!都別吵了!跟外人吵完還不夠,還要跟自家弟兄吵?”
外人!
這兩個字,像兩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進了李知涯幾人的心窩!
空氣瞬間凝固了。
連剛才叫囂的劉香主和徒眾,都被吳振湘這突如其來的暴怒震懾住,一時噤聲。
李知涯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裂穴就在眼前!
再不把這股邪火壓下去,這剛湊起來的草臺班子,立刻就得散架!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接著轉向曾全維,用不高卻清晰的聲音:“曾兄,你在朝廷當過差,熟悉規制。這一司兵馬,正常該有多少人?該設幾個百總?”
曾全維這只老狐貍,哪能不明白李知涯這是在遞梯子?
他立刻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用一種近乎背書般的、帶著前錦衣衛記憶的清晰口吻回答――
“各司衙門因駐防、職責不同,人數確實難以一概而論。
不過,自打天啟年間孫承宗孫閣老、孫元化孫軍門等革新軍制以來,邊鎮營部各級建制,皆以精簡實用為要。
如今通行的是‘四二制’。”
他頓了頓,環視一圈被這“專業術語”吸引注意力的眾人,繼續道――
“即:一營轄四部,一部轄二司,一司轄四局,一局轄二旗,一旗轄四隊。
如此算來,一司當有:四局、八旗、三十二隊。
至于每隊人數,則依實情而定,少則十人,多則二十人不等。”
李知涯聽完,緩緩點頭,目光轉向臉色依舊難看的王家寅、吳振湘和劉香主,語氣變得誠懇而鄭重――
“王兄、吳兄、劉兄,還有諸位尋經者的兄弟,你們都聽到了。
按朝廷規制,這一司兵馬,本該有四位百總,分領諸局旗隊,各司其職,獨當一面。
如今,兵部只給了我們兩塊現成的百總牙牌,給了曾兄和耿老弟。
這并非李某厚此薄彼,實在是……倉促之間,只來得及鑄了這兩塊。
當然,其中包含朝廷對‘尋經者’的戒備也說不準。”
說著,他指了指桌上那幾張畫著范式的紙。
“剩下的兩位百總之位,以及旗總、隊長諸職,其牙牌式樣在此。李某的意思……”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