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今晚這頓飯,對姓李的來說,比被咱們盯上還重要!
都打起精神,給我聽真著了,一個字兒都不許漏!”
無需多,五人瞬間分工。
瘦長臉和另一個面色發青的漢子迅速起身,從隨身攜帶的皮囊里掏出兩個物件――
形似喇叭,但尾部連接著幾根黃銅細管,管口被磨得極其光滑。
這是“隔垣聽”,巧妙利用銅管導聲和喇叭擴音的原理。
兩人小心翼翼地將喇叭狀的聽口緊緊貼在墻壁上,耳朵死死扣在黃銅管末端的聽筒上,屏住呼吸。
“聽到了!在喝酒……大個子在勸酒……”
瘦長臉嘴唇微動,聲音細若蚊蚋。
“那個丫頭在催他吃菜……”
青皮臉同步復述。
第三個人,一個白面長須、手指關節粗大的漢子,立刻從懷里掏出兩本黑色封皮的小冊子――無常簿。
又拿出兩支奇特的毛筆:筆桿是兩截細竹筒套接而成,上截竹筒頂端有個精巧的卡扣,里面裝著濃黑的墨汁,下截才是真正的狼毫筆尖。
需要蘸墨時,只需輕輕一按卡扣,上筒的墨汁便會精準滴入下筒筆毫處。
他將其中一支遞給矮漢子,兩人幾乎同時拔開卡扣,注墨,落筆如飛,將同伴復述的話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
第五個人,也就是剛才進來匯報的總旗,則負責警戒門口和窗戶縫隙,同時留意隔壁是否有異常動靜。
他眼神如電,像一只蟄伏的獵豹。
醉夢廳內,酒過三巡。
耿異喝得滿臉紅光,舌頭有點打結,拍著桌子開始憶往昔:“……嗝!想當年在惠王府,咱也是……也是一號人物!那王妃……嘿嘿……那琴師……”
他眼神迷離,似乎要爆出什么驚天秘聞。
李知涯眼皮一跳,這蠢貨!
他猛地端起酒杯,重重磕在耿異面前的桌面上,發出“當”一聲脆響,把耿異后面的話全堵了回去。
“耿老弟!”
李知涯聲音拔高,帶著一種市井中人特有的夸張熱情:“王府風光,那是過去啦!
咱現在講點實在的!就你下午那套槍法,絕了!
那叫一個……嗯……‘力劈華山’?”
他故意把話題扯到耿異下午街頭賣藝的糗事上。
隔壁“漱玉軒”。
青皮臉復述:“……槍法……力劈華山……槍法里有這一招嗎?”
白面漢子運筆如飛,在無常簿上寫下:“江湖騙子街頭賣藝錯招百出”。
另一個魔盜團的少年,大概想顯擺一下“業務能力”,得意地插嘴:“李叔,你是不知道,前兒個在碼頭,我們摸到個鼓囊囊的錢袋,好家伙,里面全是……”
李知涯心里暗罵小兔崽子,立刻截斷話頭,抄起筷子精準地夾走了少年面前最后一塊肥肉,塞進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大聲說:“全是……油渣!是不是?
碼頭那老劉家的油渣燒餅,嘿!那才叫一絕!
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滋滋冒油!比什么錢袋不強百倍?”
他一邊嚼,一邊做出極其享受的表情。
隔壁。
瘦長臉:“……油渣燒餅……老劉家……滋滋冒油……”
白面男子筆走龍蛇:“外城碼頭老劉燒餅與錢袋價值之比較”。
張靜l聽不下去了。
她翻了個白眼,手腕的傷讓她動作有點僵硬,但還是用力戳著盤子:“李知涯!你夠了啊!凈說這些沒滋沒味的!
上次在城東,那動靜才叫大呢!又是火銃又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