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知涯的拳頭裹挾著惡風砸來時,曾禿子才真正感到了恐懼!
太快!太沉!
“砰!”
拳拳到肉!
曾禿子格擋的雙臂傳來鉆心的劇痛,仿佛被鐵錘砸中!
巨大的力量讓他蹬蹬蹬連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土墻上。
不可能!這小子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曾禿子驚駭欲絕。
更讓他心膽俱裂的是,李知涯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這家伙的拳頭、膝蓋、肘尖,如同冰冷的鋼鐵武器,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來!每一擊都帶著要將骨頭砸碎的狠戾!
而曾禿子自己……
那幾口劣質燒酒的后勁,還有剛才追逐搏斗的消耗,此刻如同附骨之疽。
肌肉的酸痛、反應的遲鈍,在對方這狂暴的、不知疲倦的攻勢下,被無限放大。
“噗!”
曾禿子臉頰挨了重重一拳,鮮血混合著碎牙噴出!
“咔嚓!”
肋骨似乎斷了!
“嘭!”
小腹被膝撞頂中,胃里翻江倒海!
狹小的破屋成了血腥的斗獸場。
兩個身影瘋狂地撞擊、撕打!
拳頭砸在肉體上的悶響、骨頭碰撞的脆響、粗重的喘息、痛苦的悶哼交織在一起!
塵土飛揚,干草亂舞!
每一次碰撞都讓這破敗的土屋簌簌發抖!
兇狠!野蠻!
以命相搏!
李知涯完全放棄了防御,任由曾禿子沉重的拳頭砸在自己身上。
他只管進攻、再進攻!用更兇狠的拳頭、更凌厲的膝肘回敬!
無名灰帶來的冰冷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屏蔽了痛苦,只剩下毀滅的本能!
血!
兩人身上都濺滿了血!
分不清是誰的!
曾禿子終于怕了。
他從未見過如此瘋狂、如此悍不畏死的打法。
對方的力量和氣勢,如同海嘯,徹底將他淹沒。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和人打,是在和一頭披著人皮的兇獸搏命!
一個踉蹌――
曾禿子腳下被散落的干草絆了一下,重心不穩。
李知涯眼中兇光爆射。
他如餓虎撲食一般,將踉踉蹌蹌的曾禿子狠狠撲倒在地!
“呃啊――”
曾禿子后腦勺重重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眼前一黑。
李知涯騎在他身上,左手死死扼住他的咽喉,右手閃電般抄起了旁邊小木桌上那半瓶沒喝完的劣質燒酒。
“狗日的!”
李知涯面容扭曲,青筋在額頭和脖頸上瘋狂跳動,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色。
他高高舉起酒瓶,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身下那顆光溜溜的、沾滿血污和塵土的禿頭,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聲令人牙酸的爆響。
厚實的陶瓷酒瓶在光頭上炸得粉碎!
渾濁的酒液混合著鮮血、陶瓷碴四處飛濺。
“呃――”
曾禿子發出半聲短促的慘嚎,身體劇烈抽搐。
還沒完――
李知涯手里還握著那半截鋒利的瓶頸,不管不顧,任由破碎的陶瓷邊緣割破了自己手掌的厚繭,哪怕鮮血淋漓。
“我讓你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