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巧掙紅了臉:“不算不算,這把不算?”
李知涯也急了:“怎么能不算呢?”
安巧一個勁狡辯:“我還沒說‘輪到你’呢,你就擅自拿牌,不能算!”
李知涯死也要保住二百文錢,拒不相讓:“耍賴可不行啊,傳出去以后沒人陪你耍了。”
安巧急赤白臉道:“我哪兒耍賴了?再說你個大男人就不能讓讓我?”
嚯,又是這種話。李知涯心想:你二哥都不慣著你,我憑什么要慣著你啊?
發起狠來:“少特么跟我來這一套!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不是你死皮賴臉不承認就能改變的。
再兇,就把牌收拾了給我滾。
老子找旁人玩五百文一把的,也不再搭理你一下!”
安巧被他這一通吼,氣勢慢慢泄了,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噥:“你這人咋這樣呢……”
其實李知涯清楚:既然安巧都被二哥找上門了,那么她在這家店就只能是掛名。
因此她在擁有人身自由的同時,也很難享受到全部好處。
要是惹客人不高興了,人家倒不至于揍她,直接攆走就是了。
而以安巧這種能跟親哥掐的壞脾氣,估計再輾轉幾家店也是一樣的結果。
再渾下去怕是連山陽城都待不了了。
換新地方一切又要從頭開始。
安巧原本的打算估計就是攢夠錢找個老實人嫁了,青春短暫耗不起。
她沒有東西托底。。
而李知涯就算跟她結仇也不怕,因為他本就打算只跟她打這一回交道。
所以只要比她更橫,她終究會服軟的。
看似魯莽粗狂,實則早已迅速地進行一番謹慎衡量。
這正是李知涯經過了前些日子的歷練后,刻意養成的行事風格。
“怎么,不耍賴了?”
見安巧那因為自詡有幾分姿色便傲慢到不可一世的臉上,竟破天荒地露出帶有幾分委屈的神情,李知涯不忘補刀:“我聽人說你素來吃軟不吃硬,今日看來,也并非如此嘛。也對也對,干這行,不吃硬怎么掙錢呢?”
“你……”安巧不禁語塞,又臉色發青,好一會兒才只抬眼皮瞅著他說:“你這人可真沒勁,一局牌而已,整得面紅耳赤,跟個小孩兒似的。”
李知涯輕笑:“小孩子可不會一下賭兩百文錢。”
安巧陰著臉瞪他:“錢錢錢,錢就是你的命唷!”
“你說對了,我承認。”
李知涯兩手托著后腦勺往后倚住墻,毫不避諱地應道:“覺得世上還有什么東西比錢更重要的人,那他一定是沒吃夠缺錢的苦!”
安巧眼露三白,將他又從上到下打量一通,譏議道:“剛瞅你時,還以為你是個讀書人,現在看來,你倒更像個掉錢眼里的生意人,沒有丁點正常人的感情。”
李知涯并不否認,還說:“感情這種東西,等我有錢再慢慢培養也不遲。話說回來――
沒錢誰他媽跟你談感情啊?
不信出去看看,哪個坐馬車、坐轎子的家里不是妻妾成群、群芳爭艷?
兩條腿拄個棍的,人如其形,光棍到死。”
安巧不語,只是低頭看牌。
李知涯一見她這態度就是既不想當烏龜、也不想掏錢。
剛好他本來也沒打算非要為難一個小姐。于是就說:“其實吧,我這趟就是找你來的……剛不久前有個醉鬼……怪可憐的……”
“工牌是嗎?”
想不到安巧一聽就懂了,把之前贏的東西掏出來遞給他,頓時顯得一身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