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了!
“安巧?”為保萬全,李知涯還是試探著問了一聲。
“你知道我的名字?”安巧墊著一條腿在桌對面坐下,那儀態跟上炕差不了太多。
“你聲名在外,我早就聽人講了。這不,來看一看廬山真面目。”
這種水平的馬屁話,但凡是個童生都不會信半個字。
可安巧就是個純文盲,幾句話聽進去當場就飄飄然,又故作高傲地說:“你想找我耍呀?
沒那么簡單。
我是掛名在這兒的,不受里頭規矩約束,不是說你錢給夠了就行。
還得過過關。”
“什么關?”
“麻將、牌九、骰子、雙陸任選,五局三勝,能贏我我才陪你耍。”
“為什么?”
“因為我不想跟倒霉蛋耍,怕沾霉運。”
李知涯聽罷面色鐵青,因為回過頭看,他一直都挺倒霉的。
此外他還痛恨賭博。
于是板著臉說:“我不玩那些東西,不會。”
安巧一聽就說:“那比喝酒吧,劃拳總會的吧?”
“也不會。吃喝嫖賭一樣都來不了。”
“一樣都不會,那你干嘛來了?”
“都不會所以才要學嘛。”
“噢……”安巧微微點頭,臉上閃出一抹得計般的竊笑。
接著她從角柜里取出一副牌九,把成對的二十二張文牌排開,又取了一張武牌,教李知涯認識。
隨后說:“你既然什么都不會,我就帶你玩個最簡單的。
這兒二十二張是成對的,一張不成對。
待會兒我蓋過來打亂順序,猜丁殼決定先后,一人一張抽取。
最后肯定有個人多一張。
讓多一張的人從對家牌堆里抽牌,一次一張兩張都可以。
湊成對子就翻過來棄置。沒湊成對子就不得棄置。
一人一次輪換著來。
到最后不成對的武牌落在誰手里……
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李知涯胡子都吹起來了:“嗬,我媳婦還沒娶上,烏龜倒他媽先當上了。”
安巧問:“你到底玩不玩嘛?”
李知涯冷漠地應道:“我贏不了。”
“這叫什么話?”安巧不解:“誰還不是輸輸贏贏的?”
“但我是真贏不了!”
李知涯態度誠懇地說:“打出生開始,凡是需要運氣的事情,我就從來沒中過。
只有百分百在我掌握、確保能贏的事,我才敢跟人打賭。
就這還得擔心中途會不會出什么變故。”
“真的嗎?我不信。你說的跟他媽自個兒遭天譴了似的。”
“也許吧。”李知涯嘆了口氣。
安巧急躁起來:“你這個人,打進屋就沒個笑模樣。
瞧瞧周圍可還有一個跟你這樣式的?
我看你呆呆的,又可憐,好心好意找你玩牌,幫你尋點樂子。
你倒好:我贏不了、我遭天譴了、我馬上要嗝屁了,呃啊……”
說著極盡夸張之能事地學起他的樣子。
李知涯總算被逗笑了:“行,我就陪你玩幾局。不過我有個條件:我輸了,寧可給錢,也不當烏龜!”
“行,你輸了給我兩百文,我輸了當母烏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