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本太高?還是這‘成本’……壓根就不是銀子?”
倪先生胖臉上的肉抖了抖,聲音更低,寒意森森:“我懷疑……這‘凈石’的‘凈’,怕不是拿什么東西‘填’出來的!
填的是啥?人命?氣運?說不準!
所以,這東西,我得弄點回來!
切片!磨粉!燒了煮了!
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黃狗寶!”
李知涯聽得后背發涼。
發財?他想要!張靜l眼里的光,他懂!
保命?他更想要!倪先生的話,像針扎在他那堆紅疙瘩上!
這“凈石”,簡直就是包著糖衣的毒藥和解藥二合一!他全想要!
“干!”李知涯一拍大腿,豁出去了,“算我一個!”
“好!”張靜l小臉一亮。
“爽快!”倪先生也撫掌。
“不過……”李知涯眼珠一轉,“我能干啥?撬鎖我可不會!打架……也就三板斧!”
“踩點!”張靜l小手往桌上一拍,“愿花倉!外頭看著就一高墻大院。
里面啥樣?庫房在哪?守衛咋巡?有沒有狗?有沒有暗道?
兩眼一抹黑!
圖紙可畫不出這些!”
她指了指李知涯,又指了指自己:“倪先生要坐診,走不開。我們?”她嗤笑一聲,指了指門外,“一群沒戶帖的黑耗子!內城門都摸不著邊兒!就你!”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李知涯:“意糧刪壞悖窀穌恕
有戶帖。混進內城,不扎眼。
這活兒,舍你其誰?”
李知涯張著嘴,看看一臉“就你了”的張靜l,又看看笑瞇瞇點頭的倪先生。
合著……這“團伙”真就仨人?一個坐鎮,一個策劃,一個跑腿?
還是最危險的那個腿?!
“我……測……”李知涯憋了半天,憋出倆字。
幾天后的一個下午。
內城西門。
李知涯站在城門洞的陰影里,深吸一口氣。
頭發用水抿過,油光水滑(蹭的菜籽油),臉洗得發紅(搓掉兩層皮),身上那件最好的細布褂子,漿洗得硬邦邦,散發著皂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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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像個……努力想裝斯文的暴發戶?或者……剛騙了老婆本準備進城揮霍的敗家子?
他硬著頭皮,往城門走。
守門的是兩個兵丁。一個老兵油子,叼著草根,眼皮耷拉著。一個新兵蛋子,站得筆直,眼神亂瞟。
“戶帖。”老兵油子懶洋洋伸手。
李知涯趕緊遞上那張花了五十文找人做的“精良”假貨。
老兵油子眼皮都沒抬,掃了一眼,隨手扔回來。鼻孔里哼了一聲,算是放行。
李知涯剛松半口氣,就聽身后傳來對話。
老兵油子:“瞧見沒?就剛過去那男的。”
新兵蛋子:“咋了?哥。”
老兵油子:“哼,德行!一看就是外城那些有了倆騷錢,瞞著家里黃臉婆,進城找樂子的主兒!瞧那步兒虛的,眼珠子飄的……嘖!”
新兵蛋子好奇:“外城……不也有窯子嗎?”
“呸!”老兵油子啐了一口,一臉過來人的鄙夷,“外城那些?太葷!太糙!
上回哥我……咳……找了個津門來的姐兒!
好家伙!才剛進去,還沒咋地呢!那姐兒嗷一嗓子:嚯――您這下懟的夠瓷實!”
老兵油子一臉不堪回首:“好懸沒把老子當場嚇得縮陽入腹!晦氣!”
新兵蛋子憋著笑。
李知涯聽得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撲街!
粗鄙!太他媽粗鄙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臉。
老子……真顯得那么不正經?像個急色的嫖客?
心里有事,忐忑不安,臉上神情就不自然……像做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