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曉,萬里云霞如燃。
沈硯立于山巔,衣袍微揚,身后的山洞早已被巖漿般的余焰封印。
靈焰懸于他肩側,刀身輕鳴,隱約吐息,像在低語,又似心跳。
他輕輕撫過刀刃,那靈光竟微微脈動,與他心跳同步。
這是契合。
——人器共心,一念可通。
沈硯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沉靜如水。
“靈焰,你可知此行去往何處?”
“北陵原。”
刀中傳出靈焰低沉的聲音,“你要尋‘玄胎鐵’。”
沈硯點頭。
“造‘生’之器,需天地之骨。玄胎鐵孕于北陵天火中,為萬物胚骨,若能得之,我便能鑄造‘命種’——以生為軀,以識為魂。”
“命種……”
靈焰的聲音微微一滯,“那不是造器,而是造人。”
沈硯目光深邃,遙望天際。
“若造物能悟道,為何不能生?”
風聲呼嘯,山海皆靜。
靈焰沉默了。
那一刻,它忽然意識到,沈硯的“道”,已遠非凡塵所能理解。
他要創造生命本身。
——這并非狂妄,而是超越。
沈硯負手而立,忽然開口道:
“靈焰,世人以為修仙是破凡升天,我卻以為,成仙者,須有一念可化天地。
我欲以一爐一火,重造乾坤之理。
哪怕被天道所棄,也要——成!”
靈焰刃身震顫,靈火激蕩。
“主若不懼天,我焰亦不息!”
沈硯微微一笑,腳下靈光浮現,一步踏出,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行。
——北陵原。
那是一片千里荒原,灰土翻涌,常年烈火自地底噴薄。
傳聞中,這里曾是“地心火脈”與“隕鐵星屑”相撞之地,生出無數奇金異礦。
也因此,成為無數煉器宗門的必爭之地。
沈硯方踏入荒原,便感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炙烈的金屬氣息。
靈焰發出低吟:“此地火氣太重,生靈罕至。”
沈硯卻露出一絲笑意。
“越無人至,越說明此地藏寶。”
他展開靈識,天地景象盡入心中。
然而,還未走出百步,一陣破空聲忽然響起。
嗡——!
十數道靈光自天而降,化作一群身著金甲的修士,氣勢兇悍。
為首一人,手執黑金長戟,神情冷厲。
“什么人,敢闖我‘烈金宗’礦域?”
沈硯神色不變,淡淡抬頭。
“我尋玄胎鐵,并無意犯界。”
那金甲修士冷笑:“此地為我宗所有,外人采掘,皆為盜!
留下命脈,或交出所有靈寶,否則——死!”
話音落下,十數修士齊聲暴喝,靈光沖天,火氣激蕩!
沈硯目光一冷。
靈焰的刃身微亮,火光順著他指尖流轉。
“靈焰。”
“在。”
“今日,你我,第一次并肩。”
轟——!
沈硯腳步一踏,大地震裂。
他抬手,靈火化陣,空中浮現萬千符文。
符紋匯聚成環,猶如一個巨大熔爐,將靈焰托起。
“——造,戰魂。”
火環之中,靈焰化作一道流光,分裂出數百縷焰絲,每一縷都化為一具火鐵戰傀!
這些傀儡無聲立起,刀光冷烈,靈焰之息在它們體內跳動。
烈金宗修士面色大變。
“靈造傀兵?!你是……造師?!”
沈硯抬眼,冷聲道:
“我不是造師——我是造道者。”
轟!!
百傀齊出,火刃斬空,靈焰隨沈硯心念疾舞。
赤光與金甲相撞,火雨飛灑,荒原瞬間化為煉獄。
烈金宗修士怒吼,靈力爆發,揮戟橫掃。
然而每斬一傀,焰絲便再生一具。
那不是死物,而是活著的“造化循環”!
沈硯掌控符陣,心神與靈焰相連。
剎那間,他的靈識穿越百傀之眼,所有戰斗的軌跡、力量、靈氣流動,皆化為心中的構圖。
那是一場創造的藝術。
他眼中閃爍光焰,低聲喃喃:
“這,就是我的戰斗。”
隨著他指尖一轉,空中符文驟變——
火焰化形,鐵土升騰,十具傀儡合體成一尊三丈高的“火鑄巨靈”。
沈硯低喝:
“靈焰——合心!”
刃光流入巨靈眉心,巨靈雙眼燃起火光,緩緩舉起雙拳。
下一瞬——
轟!!!
一拳落下,大地塌陷數丈,烈金宗修士連同靈器護盾一起粉碎!
金鐵碎裂聲如雷滾滾。
煙塵散去,沈硯立于巨靈肩頭,衣袍獵獵,
靈焰在他手中燃燒,焰色由赤轉金,猶如一輪小日。
“主。”靈焰低聲道,語氣中帶著微微震動,
“這種感覺……像是心在燃燒。”
沈硯神情平靜,卻有一抹笑意浮現。
“那是‘共鳴’。你我已非主與器,而是一體之心。”
火光映照他的側顏,恍若神只。
而就在此刻,遠處的荒原深處,一股更強的靈壓緩緩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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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火涌動,鐵流奔騰——
似乎,有什么古老存在,被這一戰驚醒了。
烈金宗修士的殘魂,隨著風灰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