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真核核心廣場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讓人思維發飄的
“浮躁”——
像所有人都在走馬觀花地過日子,明明該沉下心琢磨的事,卻被隨手拋在一邊,連思考都變得淺嘗輒止。陳默站在廣場中央,腳下的青石板摸起來竟有些
“發飄”,不像踩在堅實的地面上,倒像踩在隨時會消散的云絮里,沒有一點沉穩的質感。他俯身細看,石板縫隙中本該流轉著湛藍色微光的慧核軌跡,此刻像被抽走了所有
“深度”,只剩幾道浮于表面的殘影,偶爾有幾點細碎的藍光想往下扎根,剛探出頭就被一股無形的力拽回表層,像永遠長不深的草,連半分扎實的根基都扎不下。
廣場四周的慧核守護碑更讓人揪心。碑身上
“慧核恒明”
四個篆字,曾是能讓人沉心思考的湛藍色,如今卻蒙了層浮塵般暗沉,筆畫邊緣都透著
“潦草”
的浮躁。碑身爬滿
“浮紋”——
不是普通的裂痕,是那種像被急急忙忙劃過的雜亂紋路,從紋路里滲出的淡黃色
“浮躁能量”,在地面凝成薄薄的塵膜,塵膜過之處,剛立好的
“智慧指引碑”
瞬間失去厚重感,上面
“深思”“求索”
的字跡像被風吹過的沙畫,慢慢變得模糊,最后連石碑都透著
“敷衍了事”
的浮躁感,仿佛誰都能憑著粗淺的判斷做事,不會有絲毫反思。
“這不是能量不足,是慧核在‘淺層化’——
連里面的深度智慧都快變成浮在水面的泡沫了。”
陳默剛想伸手碰那層塵膜,懷表突然從衣袋里彈出來,懸浮在半空。表盤內原本穩定的真核符文,被一層湛藍與乳白交織的光暈裹著,光暈里無數細小的慧核紋路,像沒扎根的浮萍,在表盤里隨意漂蕩,有的剛想纏繞成網就散開,有的連完整的脈絡都形不成,最后在中心凝成一枚帶著
“明紋”
的慧核符文
——
那符文亮得潦草,像想沉下心凝聚力量,卻總也抵不過浮躁的拉扯,只能在光暈里忽明忽暗。
當符文落在陳默掌心,一股極端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
時而沉靜得像坐在深夜的書房里,連書頁翻動的聲音都能引動深思;時而浮躁得像站在喧鬧的集市中,連半分鐘的專注都做不到。兩種感覺擰在一起,像有兩只手在扯他的思維,讓他連靜下心想問題都覺得費勁,仿佛整個本源世界的慧核淺層化,都把那份
“淺嘗輒止的浮躁”,原封不動地壓在了他的心上。
功德系統的光幕在光暈里慢慢展開,標題
“啟明萬維慧核,重鑄宇宙深智”
泛著微弱卻沉穩的光,像深夜里不滅的臺燈。星軌文字在
“慧核喚醒”“深智啟明”“維度求索”
三個符號間反復跳躍,像迷路的人在找能沉心思考的角落:“跨維度本源真核顯質后,七宇宙本源慧核出現全域性淺層化,需激活一萬二千處‘本源慧核節點’,修復一百六十五處‘慧核裂隙區’,培育一百六十五顆‘慧核本源種子’。任務成功將積累‘慧核啟明功德’,解鎖‘本源深度通感’能力;若失敗,七宇宙慧核將徹底浮躁,所有生命的深度智慧會像泡沫一樣消散
——
沒人會沉心思考問題,沒人會深入探索真相,連復雜一點的事情都懶得琢磨,整個宇宙會變成‘人人浮于表面’的淺層場。”
光幕旁邊,祖父遺留的《慧核紀要》從懷表夾層滑出來,泛黃的紙頁被風掀得嘩啦響,最后停在標注
“-1870
年,慧核浮劫”
的頁面。曾祖父用湛藍色晶粉寫的批注,字縫里都透著沉靜:“慧核者,宇宙之根也,根深則智深,根淺則智浮
——
深度沒了,再復雜的問題都成了懶得琢磨的麻煩。”
陳默的指尖撫過紙頁,粗糙的紙感突然勾出一段記憶
——
那年他二十四歲,跟著祖父在院子里修理老舊的座鐘。座鐘停了好幾天,祖父沒有急著拆開,而是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拿著放大鏡對著座鐘觀察了整整一個上午。陳默忍不住問:“爺爺,直接拆開修不就行了,為什么要盯這么久?”
祖父笑著把放大鏡遞給她,指著座鐘的齒輪位置:“默默,修鐘和做事一樣,不能急著動手。你得先看清齒輪是卡住了,還是磨損了,是彈簧松了,還是零件壞了
——
只有把問題想透了,才能一次修好。要是憑著大概的想法瞎拆,不僅修不好,還會把好零件弄壞。”
后來祖父拆開座鐘,果然精準地找到了問題
——
是一個小齒輪磨損后卡住了相鄰的零件。他花了一下午打磨齒輪、調整位置,座鐘重新走動時,指針的滴答聲沉穩而有力。祖父擦了擦手上的機油,掌心的溫度混著金屬的冷意,卻透著讓人安心的沉穩:“這‘深度智慧’就是沉下心琢磨事,不憑感覺下判斷,不敷衍對待復雜的問題。本源慧核就是所有維度的‘思考之根’,它要是淺了,沒人會認真琢磨問題,沒人會深入探索真相,連修個鐘都要瞎折騰,日子怎么能過得順?”
此刻,掌心靈核符文的溫度,竟和當時祖父遞放大鏡的掌心溫度一模一樣。陳默握緊符文,指節都泛白了,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雙滿是老繭,卻總能把
“沉穩”
遞過來的手。
“慧核啟明指數只剩
0.01%
了!”
林薇的聲音帶著顫,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她指著控制臺屏幕,指尖都在抖:“你看,貫穿七宇宙的湛藍色慧核線,有五分之四都變成了淡黃色,像摻了浮躁能量;一百六十五處裂隙區里,淡黃色的浮躁能量像灰塵一樣漫,把原本沉穩的區域都裹成了‘淺層’;虛擬沙盤里的‘智慧模型’都快飄起來了
——
原本‘學者’深入研究的光帶,斷了九成;‘工程師’細致排查故障的標記,變成了透明的影子;最嚇人的是‘研究者’探索真相的藍光,都浮在表面,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消散!”
林薇調出地球平行維度的實時畫面,聲音壓得更低了:“高危節點在第一百七十八星系的慧核荒原,億萬年慧核石
99.9%
都變成了淡黃色,用手一碰就透著浮躁的輕,像摸了團柳絮;地球這邊更糟,昨天監測到‘學生做題只抄答案’——
有個班的學生做數學題,一半以上的人都直接抄答案,沒人愿意琢磨解題思路,老師提問時,連最基礎的步驟都說不出來;還有‘工程師修機器瞎折騰’,有臺生產設備出了故障,工程師沒仔細檢查,就隨便換了幾個零件,結果不僅沒修好,還導致整個生產線停了半天;社區里的‘智慧角’,之前還會有人討論難題、分享研究心得,現在書架上的專業書都落滿了灰,大家只愿意看碎片化的短視頻,連超過五百字的文章都懶得讀。”
小宇突然抓住陳默的衣角,小手不僅涼,還帶著點抖,連抓著衣角的力道都透著不安。他掌心的記憶結晶亮起來,延伸出一萬二千道細細的湛藍色光帶,每道光帶的盡頭都對著一個慧核節點
——
有的節點暗得像蒙了塵,藍光弱得看不見;有的則徹底浮了,光帶像飄在水面的浮萍,沒有一點根基;還有的節點周圍,淡黃色的浮躁能量像灰塵一樣裹著,把僅存的藍光都憋得發飄。
“陳默哥哥,我能‘感覺’到好多‘沉心’在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