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信核核心廣場的空氣里,彌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
“漠然”——
像滿街的人都變成了沉默的影子,連看到不公之事,眼神里都沒了波瀾。陳默站在廣場中央,腳下的青石板摸起來竟有些發涼,他俯身細看,石板縫隙中本該流轉著赤紅色微光的義核軌跡,此刻像被澆了一層冷水,光芒黯淡得幾乎看不見,偶爾有幾點細碎的紅光在軌跡里掙扎,剛要燃起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滅,像暴雨里的火星,連一絲暖意都留不下。
廣場四周的義核守護碑更讓人揪心。碑身上
“義核恒燃”
四個篆字,曾是能點燃人心的赤紅色,如今卻蒙了層灰霧般暗沉,碑身布滿
“冷紋”——
不是裂痕,是
“失去溫度”
的漠然紋路,從紋路里滲出的淺灰色
“冷寂能量”,在地面凝成薄薄的霜,霜飄過的地方,剛刻好的
“正義公示碑”
瞬間失去光澤,上面的
“見義勇為”
字樣變得模糊,最后連石碑都透著
“無所謂”
的冷漠感,好像再大的不公,都與它無關。
“這不是能量匱乏,是義核在‘冷寂’——
連里面的正義之心都快涼了。”
陳默剛想伸手觸碰那淺灰色的霜,懷表突然從衣袋里彈出來,懸浮在半空中。表盤內原本穩定的信核符文,被一層赤紅與金黃交織的光暈裹住,光暈里無數細小的義核紋路,像快要熄滅的火苗,在表盤里微弱地跳動,有的縮成一團,有的只剩一點火星,最后在中心凝成一枚帶著
“火焰”
紋路的義核符文
——
那符文亮得微弱,像在拼命對抗周圍的冷意,卻總也燃不旺。
當符文落在陳默掌心,一股奇怪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
時而灼熱得像握著燃燒的炭火,連指尖都透著正義的溫度;時而冰冷得像攥著寒冬的冰塊,連心里都沒了暖意。兩種感覺擰在一起,像有兩只手在拉扯他的信念,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沉重,仿佛整個本源世界的義核冷寂,都把自己的
“漠然”,原封不動地壓在了他的心上。
功德系統的光幕在光暈里慢慢展開,標題
“燃立萬維義核,重鑄宇宙正義”
泛著微弱卻執著的光,像黑暗里不肯熄滅的火炬。星軌文字在
“義核點燃”“正義守護”“維度共情”
三個符號間反復跳躍,像迷路的人在找能溫暖的光:“跨維度本源信核錨定后,七宇宙本源義核出現全域性冷寂,需激活七千八百處‘本源義核節點’,修復九十五處‘義核裂隙區’,培育九十五顆‘義核本源種子’。任務成功將積累‘義核燃立功德’,解鎖‘本源正義通感’能力;若失敗,七宇宙義核將徹底熄滅,所有生命的正義之心會像被凍住的火苗般消散
——
沒人會為不公發聲,沒人會為弱小挺身而出,連看到欺凌,都會選擇轉身離開,整個宇宙會變成‘冷漠獨行’的冰窖。”
光幕旁邊,祖父遺留的《義核紀要》從懷表夾層滑出來,泛黃的紙頁在風里輕輕翻著,最后停在標注
“-1450
年,義核寒劫”
的頁面。曾祖父用赤紅晶粉寫的批注,字縫里都透著沉重:“義核者,宇宙之炬也,炬燃則義存,炬滅則義亡
——
正義沒了,再暖的陽光也照不進人心。”
陳默的指尖撫過紙頁,粗糙的觸感突然勾出一段記憶
——
那年他跟著祖父去鎮東頭的集市,看到有人偷賣摻了沙子的糧食。老人立刻上前攔住,手里攥著剛買的干凈麥粒,腰板挺得筆直:“默默你看,王大爺辛苦種的糧食,不能讓壞人摻了沙子騙錢;我站出來說話,不是多管閑事,是這‘正義’二字,不能涼了。本源義核就是所有維度的‘正義火炬’,它要是滅了,沒人會為弱小撐腰,連孩子被欺負,都沒人敢站出來。”
當時祖父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起把摻沙的糧食交給集市管理員,掌心的溫度混著麥粒的清香,灼熱得讓人安心。此刻,這溫度竟和掌心靈核符文的觸感完美重合。陳默握緊符文,指節微微泛白,好像又握住了祖父那雙布滿老繭,卻總能點燃正義的手
——
那雙手曾幫被欺負的孩子討回公道,曾把黑心商家的假貨曝光,曾把
“正義”
兩個字,用行動寫得明明白白。
“義核燃立指數只剩
0.01%
了!”
林薇的聲音帶著顫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急,她指著控制臺屏幕,指尖都在發抖:“你看,貫穿七宇宙的赤紅色義核線,有四分之三都變成了暗灰色,九十五處裂隙區里,淺灰色的冷寂能量像霧一樣漫開,把原本灼熱的區域都染成了‘冷漠’;虛擬沙盤里的‘正義模型’都快滅了
——
原本‘守護者’幫助‘弱小’的光帶,斷了九成;‘路人’制止‘欺凌’的標記,變成了透明的虛影;最可怕的是‘執法者’維護‘公平’的火焰,都開始發暗,好像下一秒就會熄滅!”
林薇調出地球平行維度的實時畫面,聲音更低了:“高危節點在第一百三十六星系的義核荒原,億萬年義核石
99.9%
都變成了暗灰色,用手一碰就透著刺骨的冷;地球這邊更糟,昨天監測到‘孩子被欺負沒人攔’——
有個小男孩被幾個大孩子堵在巷子里搶東西,路過的人都繞著走,有人甚至拿出手機拍照,沒人上前制止;還有‘老人被訛沒人證’,有個老爺爺扶摔倒的老奶奶,結果被反咬一口,周圍的人都怕惹麻煩,沒人愿意說句公道話;小區里的‘正義箱’更慘,里面舉報不公的紙條堆了滿箱,卻沒人敢處理,怕被報復
——
現在大家都抱著‘少管閑事’的想法,連看到壞事,都假裝沒看見,眼神里全是冷漠。”
小宇突然抓住陳默的衣角,小手不僅涼,還帶著點抖。他掌心的記憶結晶亮起,延伸出七千八百道細細的赤紅色光帶,每道光帶的盡頭都對著一個義核節點
——
有的節點暗得像蒙了灰,紅光微弱得看不見;有的則徹底黑了,連光帶都透著冷;還有的節點周圍,淺灰色的冷寂能量像霧一樣繞著,把僅存的紅光都裹得發暗。
“陳默哥哥,我能‘感覺’到好多‘暖意’在跑掉!”
小宇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掉在手背上,涼得像冰,他指著一道光帶:“你看這里,有個小朋友的畫筆被大哥哥搶了,小朋友哭得好傷心,路過的叔叔阿姨都假裝沒看見,沒人幫他要回來;還有這里,我看到有只小狗被繩子纏住了腿,我想幫它解開,可媽媽拉住我說‘別多管閑事,小心被咬’,我‘感覺’到媽媽心里的正義,像被冷水澆了,涼得很。”
小宇伸出小手想碰光帶里
“被纏的小狗”,指尖剛靠近,那道微弱的紅光就滅了,手背上多了個赤紅色的印子,像碰了冰,又像沒碰著,說不出的冷漠。“好冷……
我怕,陳默哥哥,是不是以后沒人會幫弱小了?是不是看到壞事,都要假裝沒看見?以后我要是想幫別人,會不會也被說‘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