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應斐脖子有點兒僵,想活動活動,渾身瞬間被繩子勒緊了。
應斐深深嘆了口氣:“完蛋了,小棉花糖,你爸一定會宰了我。”
如果換別人在這兒,肯定說:還是先擔心會不會被綁匪宰了。
但眠昔是個很捧場的小朋友,順著他的話寬慰道:“爸爸不打人,叔叔不怕。”
應斐針對“司澄不打人”這句話有一串槽想吐,可惜不合時宜,還是憋在心里。
綁匪還算有人性,沒有綁住小幼崽,只是把她和應斐一起扔在這個房間。
二十分鐘前,應斐的飛船按照原定航線開得好好的,還在積極聯系凱洛斯的船,那團烏漆嘛黑的玩意兒忽然射出牽引光束,像個抓娃娃機的抓夾,或者野獸的肢節,長臂一撈,把船抓走。
這期間,船上的一大一小完全失去意識,等醒來后,已經在這個小黑屋里了,甚至沒瞧見綁匪長什么樣子。
應斐的特制眼鏡加裝了夜視功能,遺憾的是,它已經被收繳,現在就跟瞎子差不多。
他看不見,但眠昔可以。
幼崽的小奶音疑惑地響起:“咦?”
應斐:“怎么了?”
眠昔:“叔叔,扣子掉了。”
應斐:“……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等會兒。
他驚訝:“你能看見?——你別點頭,我看不著。”
眠昔乖乖回答:“看見。”
應斐還沒說什么,被房間里忽地亮起的藍瑩瑩的光嚇了一跳。
他仔細一看,更嚇人了:發光的竟然是小幼崽的眼睛!
眠昔的藍眼睛的確漂亮而清澈,像反射光線的寶石。
應斐怎么也沒想到,這“寶石”自己也能成為光源。
有了眠昔的“照明”,應斐環視周圍,發現他們所在的房間非常小,里面什么都沒有。
最詭異的,是沒有門。
那剛才,他倆是從哪兒被扔進來的?
眠昔走到墻邊,伸手摸了摸,驚奇地發現墻體是軟的。
不僅軟,還有彈性,甚至帶著一點溫度。
她把這個發現告訴應斐,后者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想,讓她用再聽聽看。
小幼崽依把耳朵貼在墻上,安靜聽了一會兒。
砰砰。砰砰。
她睜大眼睛:“墻,在響!”
應斐被她眸中絢爛的藍照得有點兒睜不開眼,但更多的,是因為不斷流下、淌進眼里的汗:“我有一種猜測,我們可能不是在‘房間’里,而是在……
“蟲卵里。”
——他們,是被蟲族抓走的!
得出這個結論后,應斐的瞳孔迅速收縮著。
不是因為恐懼。
而是因為興奮。
司澄和應斐年紀相仿,當年都是受到老皇帝重用的天之驕子,兩人也算志同道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