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新的國際列車呼嘯進車站。
    楚易等人已經早早候在車站等車。
    裴光彪罵罵咧咧,一瘸一拐地進站,楚易一瞧才發現,裴光彪羽絨服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人扒了,棉褲也被扒掉,渾身就剩下毛衣毛褲和一件坎肩棉背心。
    裴光彪手里拽著把手破爛的行李箱,破口大罵:“狗娘養的!等勞資混出頭來,要這群混賬玩意兒知道誰才是爺爺!”
    車站內好些游手好閑的蘇聯小年輕鬼頭鬼腦穿過去,繼續找下一個倒霉蛋。
    裴光彪發泄夠了,才轉頭看楚易。
    他這一驚還真不小。
    相比他狼狽的夜晚,楚易渾身穿戴整齊,身邊的葉蓉同樣穿戴齊整,兩人并肩一同進站,一看就是從一個地方過來的。
    而且楚易身后還跟著個金發碧眼的漂亮蘇聯女子,頭戴藍色小帽,眨眨眼睛風情萬種,叫人看見移不掉目光。
    “特娘的!徒弟你這晚上混得夠開的啊!”
    說不羨慕是假的,裴光彪咬牙嫉妒地眼眶發紅。
    楚易笑笑:“我雇來的翻譯。”他喊斯維達上車。
    李光明和孫老板幾個人也知道別多管閑事,瞟了斯維達一眼就本分上車,一路上繼續談笑風生。
    國際列車終于緩緩駛入莫斯科。
    在那個年代,莫斯科令人驚艷的是它的發達程度,完全是后世現代化大都市的風貌。
    呼嘯而過的風景,滿眼都是高樓大廈,高層住宅,大街上汽車川流不息。
    城市24小時供應熱水,用電還是免費。
    當地人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市民自覺排隊彬彬有禮,讓人忍不住想到后世的大都市。
    哪怕是兩世為人,再次見到莫斯科都讓楚易眼前一亮,心中各種情緒轟轟烈烈升起來,無比感慨。
    現在的莫斯科,真的漂亮,可惜,過幾年后蘇聯商品價格扭曲,市場大蕭條,黑市混亂成一片。
    各國投機客都來這邊做倒爺,賺錢快得很。
    裴光彪深吸一口氣,眼睛驚訝瞪圓:“真特娘的漂亮!”
    他眼睛盯住斯維達看,但楚易看向外面風景,感慨:“確實好看。”
    斯維達挽住楚易胳膊,對著裴光彪嘲弄地吐出一個口香糖泡泡,啪一下爆裂開,然后露出不屑的嘲笑。
    “糟老頭看什么看,為老不尊。”
    裴光彪沒想到斯維達中文還真不錯,成語一套一套的,被臊的臉漲通紅。
    “嘿洋妞長得好看,就是這張嘴夠毒的!”
    斯維達當仁不讓,又吐了口泡泡,咯咯嘲弄:“好看也不是你的,糟老頭子回家養老去吧。”
    她親昵挽住楚易的胳膊,親密地貼靠上去。
    這回不只是裴光彪,李光明,孫老板幾個人都注意到這邊。
    孫老板注意到葉蓉有些難看的表情,對盧定森擠擠眼,調侃:“這哥們兒能處,腦子靈活,看人也準。兄弟要是能有他這樣的格局,也不至于被葉老板釣了好幾年還墊了那么多錢。”
    盧定森追葉蓉,這些年砸進去的本金還真不小。
    要是炒外匯還能賺一筆,結果他砸錢連水花都沒聽見一聲。
    三年追下來,葉蓉的小手都沒摸到,被圈內倒爺-->>茶余飯后說起來當談資笑料。
    盧定森復雜地看了楚易一眼,冷哼一聲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