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聽見后動作頓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然后彎腰,用兩根手指拈起那支筆,輕輕放回他的桌面上。
整個過程一不發,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和他對接,讓完便繼續看她的書。
“謝謝。”林軒小聲道謝,對方依舊毫無反應。
真冷啊。林軒心里嘖了一聲。果然和傳聞中一樣。
不過他也樂得清凈。他拿出手機,趁著老師翻頁的間隙,飛快地給幽影發了條消息:
「靠了!今天早八差點遲到,一路狂飆,現在心臟還在蹦迪。」
消息發出去,他等了幾秒,沒見回復。想想也是,這個時間點,幽影可能也在上課,或者根本沒起床。
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塞回口袋,強迫自已認真聽課。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在周安然低垂的眼睫和冷白的皮膚上投下細小的光影。
“請拉一下窗簾。”她開口道。
“啊,哦哦,好。”林軒趕忙拉住了窗簾,將礙事的陽光遮擋了下來。
“謝謝。”
她還是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專注地看著攤開在桌上的書。林軒瞥了一眼,似乎是一本外文的教育學專著,他不認識。
真是個怪人,他心想,但也僅此而已。
他現在更關心的是下一節課也上完了,就趕緊去食堂安撫自已咕咕叫的肚子,畢竟早飯也沒吃,運動量還這么大。
以及……不知道幽影會不會對他的《雪奈醬の心牢》的測評感興趣。
至于旁邊這位冷若冰霜的通班通學周安然?不過是他兵荒馬亂的早八課上,一個偶然相鄰、毫無交集的背景板罷了。
講臺上老師的講課的聲音十分枯燥,身旁的女生又安靜得像一幅靜物畫。林軒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努力撐開眼皮。
但林軒那個沒能完全壓下去的哈欠,終究是沒能逃過講臺上老教授的法眼。
教授正講到杜威的教育即生活的理論,目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全班,恰好就捕捉到了林軒張著嘴、眼角擠出生理性淚水的瞬間。
“后排靠窗,那位打哈欠的通學。”教授聲音不高,但帶著十足的威嚴。
“看來你對杜威的話有著更深刻的l驗啊?不如你來談談,這杜威的觀點與斯賓塞的觀點有何本質區別?”
林軒一個激靈,瞬間清醒。無奈的站了起來。凳子腿和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引得周圍通學紛紛側目。
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剛才光顧著和瞌睡蟲打架了,教授講了什么他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什么杜威?什么斯賓塞?他只知道食堂的小炒黃牛肉去晚了就沒了。
“這個…呃…”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所以。”教授顯然沒打算輕易放過他,語氣里帶上了一絲不耐煩,“區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