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白聽完常大夫的話,周身氣壓唰地一下就降到了冰點。
她要這種東西做什么,是為了楚肆卿那個連自己后院都管不明白,要靠女人嫁妝過日子的廢物?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背,青筋凸起了一瞬,指尖都掐得泛白。
不可能,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狠狠掐滅了。
孟嬈對楚肆卿是何等態度,他比誰都清楚。
若她真能看上那個蠢貨,那他如今還費這些力氣做什么。
可如果不是楚肆卿,那她到底想干嘛?
另尋新歡?還是這所謂的易孕方,根本就是另一個幌子,背后藏著別的目的?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心頭那股探究欲,燒得他五臟六腑都跟著發緊。
他揮了揮手,示意常太醫先退下,語氣冷硬:“此事到此為止,不得外傳。”
“老臣明白。”常太醫連忙躬身,匆匆退了出去。
書房內重歸寂靜,只有炭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響。
顧鶴白盯著那張寫著藥材名單的紙,眸色深沉如夜。
“加派人手,”他開口,聲音冷得像結了冰,“給本王盯死汝陽侯府,尤其是她,還有她身邊那個叫冰巧的丫頭,她們見過哪個藥販子,進了哪家藥鋪,哪怕只是在門口多站了會兒,都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是!”暗衛凜然應聲,感受到主子身上散發出的那股駭人的低氣壓,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退下安排。
接下來的日子,孟嬈居住的那個僻靜小院附近,仿佛憑空多出了許多雙眼睛。
這些眼睛無聲無息,隱藏在街角、樹影、甚至是對面宅院的閣樓里,晝夜不息地注視著里面的動靜。
孟嬈本就心思縝密,加之對顧鶴白行事風格的了解,這種驟然收緊的監視網,讓她瞬間警醒。
她心底一沉,像墜了塊冰。
他還是起疑了。
麻煩。
她暗罵一聲,但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甚至比往日更加從容。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不能自亂陣腳。
她依舊如常生活,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為孟念籌備五歲生辰這件事上。
時間悄然流逝,終于,到了孟念生辰這一天。
天氣難得地賞臉,連續幾日的陰霾寒風散去,久違的太陽露出臉來,暖洋洋地灑下來,連帶著清冷的空氣都仿佛被曬得柔和了幾分,是個適合過生辰的好日子。
孟嬈沒有大張旗鼓,只簡單布置了一下小院,掛了兩個小小的紅燈籠,在光禿的樹枝上系了幾條彩綢,顯得溫馨而寧靜。
做完這些,她系上圍裙,親自鉆進小廚房忙活了半天,做了幾樣孟念喜歡的小菜和點心。
都是些家常味道,但用料實在,花足了心思。
午膳時分,院子里向陽避風的地方擺開一張不大的紅木方桌。
孟嬈、孟念,還有冰巧和兩個信得過的婆子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氣氛難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