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鶴白那句帶著酒氣的低語,如同滾燙的烙鐵燙在孟嬈耳畔。
她面紗下的臉頰瞬間燒得更厲害,一半是羞憤,另一半則是被他話語里的怒意刺中。
他分明早就認出來自己!
眾目睽睽之下,他這般狎昵的姿勢,輕佻的話語,分明是故意羞辱,也是變相的警告和禁錮。
孟嬈心臟一揪,頓時明了。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這般姿態,賭她不敢動,不敢掙脫,平白受他的羞辱。
她能感覺到周圍那些或曖昧或探究的目光,強迫自己放松身體,甚至刻意往他懷里靠了靠,做出順從的姿態,心里卻憋著一股火。
這混蛋……
許是察覺到她的抗拒,顧鶴白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幾乎將她整個人嵌進懷里。
溫熱的呼吸拂過孟嬈耳廓,帶來陣陣戰栗。
孟嬈忍無可忍,藏在兩人身體縫隙間的右手,悄悄抬起,在他緊實的小臂內側,狠狠掐了一把。
顧鶴白肌肉瞬間繃緊,喉間溢出一聲悶哼。
不忍了?他眼眸含笑,低頭。
溫熱的唇瓣近乎懲罰性地擦過她的耳垂,甚至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唔。”孟嬈渾身一顫,一股電流從耳垂瞬間竄遍全身,讓她差點驚呼出聲。
她耳根紅得滴血,又氣又急,卻不敢再有更大動作。
一雙含著水光的眸狠狠盯著顧鶴白。
恨不得用眼神砍他兩刀。
“安分點。”顧鶴白貼著她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警告,嗓音暗啞。
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卻是另一番景象。
只見那被衍王殿下強攬入懷的美人兒,似羞似怯地往殿下懷里縮了縮。
殿下低頭與她耳語,美人兒便敏感地顫了顫,連露出的耳尖都染上了緋色,顯然是受不住殿下的親密逗弄。
“嘖,看來殿下今日興致是真不錯啊。”一個官員笑著打趣,引來一片曖昧的低笑。
江長瑛更是看得津津有味,用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人,壓低聲音笑道:“瞧見沒?咱們這位爺,要么不動心,一動心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這小娘子有點本事,能把鶴白撩撥成這樣。”
“可不是嘛,這耳鬢廝磨的,看得人都臉熱。”
那些議論聲隱隱約約傳來,孟嬈聽得面紅耳赤,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將臉更深地埋進顧鶴白的頸窩,借此躲避那些令人難堪的目光。
這動作在外人看來,更是坐實了她害羞和受寵的假象。
顧鶴白感受到懷中人的依賴,心底那股無名火奇異地散了些許,抬手撫了撫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撫。
就在這時,場上樂聲一變,婉轉纏綿。
一群舞姬裊裊婷婷地步入場中,開始獻舞。
她們身姿曼妙,水袖翻飛,眼波流轉間盡是風情。
孟嬈的心提了起來,瞬間鎖定了混在舞姬中的那兩名刺客。
她們的看似與其他舞姬無異,但眼神卻格外冷靜,步伐移動間,正不著痕跡地朝著主位方向靠近。
酒過三巡,席間氣氛愈加熱絡。
其中一名舞姬端著酒壺,扭動著腰肢,巧笑倩兮地走上前來,欲為顧鶴白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