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眸一斜,“怎的?你也想嘗嘗安王那藥?”
江長瑛是見識過這人的嘴的,毒起來要人的命,只是不知又是誰惹得他這般不快。
他干脆利落的遞了杯茶過去。
還是多喝點茶,下下火,免得燒了他這江府。
顧鶴白乜他一眼,喉結滾動兩圈,終究還是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還得靠他出主意。
“你說。”
他開了個頭,憋了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聲音,語氣憋屈又惱火,“一個女人,前腳還在你懷里,后腳就能當什么都沒發生過,連熬好的藥都能忘了給你,她是什么意思?”
江長瑛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趕緊用扇子掩住嘴,肩膀卻控制不住地抖動。
“哎喲,我的王爺!您這……您這該不會是被人白白給……了吧?”他擠眉弄眼,不敢去說中間那個“嫖”字。
“醉仙樓春風一度,人家醒來提上裙子就不認賬了?連藥都不給喝一口?”
鋒利的話像劍一般往他心窩里戳,顧鶴白身上的氣息更冷了。
他放下手中的茶盞,清脆的玉盞嗑在石桌上。
不輕不重的一聲,卻惹得江長瑛心疼的直叫喚。
“這可是若河大師的精品,獨此一套,你可別給我弄碎了。”
顧鶴白瞧他那模樣,冷哼一聲。
他習武,手中自然有分寸。
“好好好,我不笑,不笑了。”江長瑛努力憋住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分析,但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按理說呢,這春風一度之后,怎么也得有點溫存吧?就算沒有,好歹也該有點表示?這熬到一半的藥忘了送……嘖,確實有點傷人自尊哈。
他觀察著顧鶴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鶴白,你跟我說實話,昨夜你是不是表現不佳,讓人家不滿意了?”
“滾!”顧鶴白抓起桌上的一個杯子就砸了過去。
表現不佳,怎么可能!
“行行行,我滾我滾。”
江長瑛見好就收,趕緊帶著他的寶貝杯子遠離這個危險人物。
但他還是忍不住添了一句:“要我說啊,你在這兒生悶氣有什么用?人家說不定根本不知道你氣什么,你要是真在意,就直接去問個明白!或者……”
他拖長了語調,帶著壞笑,“再去討回來?”
顧鶴白抿緊唇,不說話。
直接去問?他拉不下那個臉。
再去討回來?他現在只想把她抓過來,好好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心!
又在江長瑛這里喝了幾杯悶酒,聽著好友那不痛不癢,實則滿是調侃的安慰,顧鶴白心里的火氣非但沒消,反而越燒越旺,酒意混雜著怒氣,讓他頭腦發脹。
最后,他猛地站起身,一不發,黑著臉又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江府,翻身上馬,徑直朝著衍王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寒風刮過他的臉頰,非但沒能讓他冷靜,反而將那股怒火吹得更盛。
衍王府,孟嬈一直守在孟念的床邊,眼眶熬得通紅,里面布滿了血絲。
她不敢合眼,生怕一閉上,念兒就會有什么閃失。
屋內只有她和孟念二人,十足安靜,可就在這時,冷風驀然灌進屋內。
衍王府的用料自然是無人敢敷衍,可就是這般沒被偷工減料的屋門,就被男人輕輕一腳踢開。
孟嬈趕忙攏了攏念兒的被襟,這才抬頭。
只見房門洞開處,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踉蹌著站在門口,周遭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是顧鶴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