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雨聽到這個和弦時,心臟莫名地悸動了一下,仿佛內心某個未被察覺的角落被溫柔地觸碰到了。她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只覺得無比舒適和……被理解。
蘇喆通過共鳴感知到了她這細微的反應,心中明悟更深。
真正的共鳴,或許不是單方面的描繪或引導,而是與聽眾的情感頻率進行實時的、共同的構建。他提供“翻譯”的通道和震動的載體,而聽眾自身的情感,也是構成這最終“音樂”的一部分。
他將注意力投向樓下。
陳教授那片冰冷的荒原,依舊沉寂。但蘇喆能感覺到,在他進行這種“存在翻譯”和“情感共構”時,那片荒原并非毫無反應。它像一面極度光滑的冰鏡,清晰地映照著他音樂中蘊含的“存在”質感,并反饋回一種極其微弱、但非常純粹的“映照波”。
這種“映照”本身,就是一種獨特的參與方式。陳教授沒有融入這場“共構”,但他以其絕對的“沉寂”,為這場共構提供了最深遠的背景和參照系。他的“無”,定義了其他“有”的邊界。
蘇喆意識到,他甚至不需要陳教授的情感變得“溫暖”或“活躍”。這片荒原的“存在”本身,就是這宏大交響中一個不可或缺的、低沉而永恒的聲部。
他停止了彈奏,指尖離開琴鍵,最后一個音符的震動在空氣中緩緩消散,回歸于“存在”的寂靜背景音中。
他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
他找到了自己的路。
不是對抗,不是引導,不是復現,也不是單純的映照。
而是“共構”。
以自身為媒介,與萬物情感,與存在本身,共同構建當下的、真實的“音景”。
這不再是演奏,這是一種修行,一種與世界合作的藝術。
他看向窗外,陽光正好,萬物熙攘。每一個生命,每一粒塵埃,都在散發著獨特的情感頻率,共同編織著這張無形而宏大的“存在星圖”。
而他,蘇喆,或者說林辰,將不再只是這張星圖的觀察者。
他將成為星圖本身的一部分,一個活躍的、與其他星辰共鳴、并共同閃耀的節點。
他的音樂,將是從這張星圖中自然流淌出的,光的語。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