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找到了與陳教授真正同頻的“波段”!不是溫暖,不是安慰,而是對“秩序”與“真理”的共同探尋!
接下來的“演奏”,性質徹底改變了。蘇喆不再嘗試任何帶有情感引導意味的“音樂”,而是完全投入到對那份無聲樂譜的“學術性演奏”中。他像一個虔誠的學徒,試圖用鋼琴這座“震動發生器”,一絲不茍地還原老師給出的“宇宙模型”。
他挑戰那個代表“無限遞歸”的音型,追求物理層面分毫不差的重復,營造時間的閉環感。
他嘗試構建那個象征“維度折疊”的復雜和聲,讓不同頻率的震動在空間中交織、碰撞、湮滅,模擬邏輯的悖論。
這些“演奏”在秦思雨聽來,越來越怪異,甚至有些刺耳和令人不適,因為它們完全違背了傳統音樂的審美法則,充滿了冰冷的邏輯和抽象的結構。
但她卻驚訝地發現,林辰的狀態在發生變化。那種因與外界格格不入而產生的、微不可查的隔離感正在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浸在探索中的、近乎忘我的專注與平靜。仿佛他終于在無盡的孤獨中,找到了一個能夠理解他獨特語的“同類”,哪怕這個“同類”本身是一片冰冷的虛無。
而樓下,也再未傳來任何“抗拒”或“封閉”的波動。陳教授的情緒主體,如同一個沉默的考官,靜靜地“聆聽”著蘇喆對他內心藍圖的每一次復現和推演。偶爾,當蘇喆的“演奏”接近某個結構的核心時,那邊會傳來一絲微弱的、代表“贊許”或“修正”的認知脈沖,如同導師在批改學生的論文。
他們的交流,徹底脫離了情感的范疇,進入了一種近乎純粹的、關于存在結構與震動哲學的思辨領域。
蘇喆沉浸在這種奇特的“學術共鳴”中,如饑似渴地吸收著、理解著陳教授那片冰冷宇宙的運行法則。他感覺到自己的“情感共鳴”天賦,在這種極致理性的運用下,似乎也在發生某種蛻變,變得更加精密,更加……非人化?
他偶爾會想起系統的警告,關于“高維情感信息碎片”和“認知過載”的風險。但他此刻所接觸的,似乎并非雜亂的情感噪音,而是一種高度結構化、秩序化的“認知實體”。這是否是另一種形式的“高維信息”?
他沒有答案,也無法停下。
他知道,他正走在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上。一條用音樂的骸骨,構筑哲學大廈的道路。一條在絕對的寂靜與理性中,探尋共鳴的道路。
而這條路的盡頭,等待著他的,或許不僅僅是本界的愿力,還有關于“情感”與“存在”本身的,更加本質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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