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的狀態,賦予了蘇喆前所未有的行動自由。他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潛伏在都城繁華表象下的陰影之中,通過趙莽和阿吉這兩條明暗交織的線,無聲地撥動著棋局。
對賈文府邸的嚴密監控,很快便有了收獲。
就在林默“死訊”傳出后的第二夜,一個身手矯健的黑影,果然趁著夜色潛近了賈文府邸的后墻。此人極為謹慎,繞了幾圈確認無人跟蹤后,才如同貍貓般fanqiang而入,將一截小小的、卷得極細的竹管,塞入了賈文書房窗欞的一道不起眼的縫隙中。
他自認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他fanqiang、潛入、藏匿竹管的整個過程,都被隱藏在暗處的、趙莽麾下最精銳的暗哨,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得一清二楚。
暗哨并未打草驚蛇,只是牢牢記住此人的身形體貌和離去方向,并在他離開后,迅速取出了那截竹管,火速送往城西貨棧。
貨棧密室內,油燈下。
蘇喆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取出竹管內的紙條,展開。上面只有寥寥十幾個字,用的是某種暗語密碼,字形扭曲,難以辨認。
“果然謹慎。”蘇喆并不意外。他仔細端詳著紙條的材質、墨跡,以及密碼的排列規律。這密碼并非軍中通用,也非市井黑話,帶著一種獨特的、刻意營造的生澀感,顯然是專門用于單線聯系的密語。
“能破譯嗎?”趙莽在一旁,看著那如同鬼畫符般的字跡,眉頭緊鎖。
“需要時間,也需要樣本對比。”蘇喆將紙條放在燈下,目光銳利,“但更重要的是那個送信的人。跟住了嗎?”
“跟住了!”趙莽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弟兄們輪班盯梢,此人極為狡猾,在城里兜了幾個圈子,最后進了……城東永寧坊,鉆進了‘四海貨棧’的后院,再未出來。”
“四海貨棧?”蘇喆迅速在腦海中調取關于這個貨棧的信息。原身林默的記憶里,這似乎是一個背景頗深、生意做得很大的商號,與各方勢力都有往來,表面上并不隸屬于任何一位皇子。
“查這個四海貨棧的底細,尤其是近期的貨物往來和人員出入。那個送信人,盯死他,但要外松內緊,絕不能讓他察覺。”蘇喆下令。
“明白!”
趙莽離去后,蘇喆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個張小小的紙條上。他沒有試圖強行記憶或破解,而是閉上眼,放松精神,將全部意念集中在這張紙條本身,集中在其背后可能代表的聯系與陰謀上。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碎片,來拼湊出完整的圖像。或許,那玄妙的“局勢推演”能夠……
這一次,沒有強烈的暈眩,也沒有清晰的畫面。只有一些極其模糊、斷續的意念片段,如同風中殘燭,在他意識中閃爍:
*……四海……并非終點……中轉……
*……密碼……與……邊軍……舊檔……有關……
*……“玄”……不悅……催促……收尾……
片段零碎而短暫,幾乎難以捕捉。但蘇喆還是憑借強大的精神力,抓住了幾個關鍵詞:“四海”是中轉站?密碼與邊軍舊檔有關?“玄”在催促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