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達奚將軍,輕點。”公冶暄乾苦笑一下,壓下喉頭翻涌的氣血,“我傷勢未愈,本不該妄動內力。但接到倉公子密信,推測內衛和蕭破軍絕不會讓你們輕易離開,最后這段路必有絕殺。我實在放心不下,便帶了家中僅存的幾名忠仆,抄小路前來接應,幸好……趕上了。”
    他的目光落在倉承身上,帶著探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倉公子果然神機妙算。”
    倉承收刀入鞘,面無表情:“若非公冶大人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我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并未解釋消息來源。
    公冶暄乾點點頭,不再追問,轉而看向宋伊人和那口柏木棺材,神色關切:“白蘅先生情況如何?”
    宋伊人眼圈微紅,搖了搖頭:“師父生機愈發微弱,必須盡快安頓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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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冶暄乾神色一肅:“此地不宜久留。我家仆備有快馬和一輛輕便馬車在前方五里處等候。我們必須立刻換乘,全速離開北境!只要進入河間府地界,便是家父轄制范圍,內衛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動手!”
    眾人皆知這是唯一生路,立刻強打精神,清理戰場,將犧牲的士兵簡單掩埋,迅速將白蘅的棺木轉移到公冶暄乾帶來的特制輕便馬車上。這馬車看似樸素,卻極為堅固,內襯鋼板,可防弩箭。
    車隊再次啟程,在公冶家熟悉路徑的仆從引導下,甩開追兵,抄隱秘小路疾馳。
    兩日后,風塵仆仆的車隊終于看到了河間府界碑。
    界碑之后,一隊打著兵部尚書旗號、盔明甲亮的精銳騎兵已列隊等候多時。為首將領見到公冶暄乾,立刻下馬行禮:“大公子!尚書大人命末將在此接應!”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氣,仿佛從地獄邊緣爬回了人間。
    公冶暄乾安排接應的騎兵護送車隊前往附近一處隱秘的別院安頓。白蘅被小心翼翼地抬入靜室,宋伊人立刻準備熱水、金針和早已配好的解藥,準備為師父解除龜息狀態。
    靜室外,公冶暄乾、倉承、達奚峰三人默然佇立。
    良久,公冶暄乾看向倉承,沉聲道:“如今已相對安全,倉公子可否告知,棺中所藏之物,究竟關乎何等大事?又欲交由何人?”
    倉承目光掃過公冶暄乾和達奚峰,知道此刻已無需再隱瞞。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如驚雷:
    “棺中所藏,是勝郡王趙弘毅與護國公蕭鼎勾結,貪墨邊軍巨額糧餉、暗中煉制‘活尸’軍的鐵證,以及……記載活尸煉制法門的實驗記錄和分布地圖。”
    “此行目的,并非江南。而是京城。”
    “我們要將這些證據,面呈圣上。”
    公冶暄乾瞳孔驟縮,即便早有猜測,親耳聽到“護國公”三字,依舊心神劇震。達奚峰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倉承繼續道,目光銳利地看向公冶暄乾:“公冶大人,令尊公冶尚書深得陛下信任,執掌兵部。此事若想上達天聽,繞過護國公遍布朝野的耳目,非令尊相助不可。這也是我冒險傳信于你的原因。”
    公冶暄乾面色凝重無比,沉吟片刻,重重頷首:“若證據確鑿,家父必定鼎力相助!蕭鼎此舉,禍國殃民,天理難容!”
    就在這時,靜室門開,宋伊人滿臉疲憊卻帶著一絲欣喜地走出來:“師父……撐過來了!只是極度虛弱,需要長期靜養。”
    眾人聞,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公冶暄乾當即道:“我立刻修書,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稟明父親。我們在此稍作休整,待白蘅先生情況稍穩,便立刻秘密啟程赴京!”
    京華風云,似乎已能遠遠望見那漩渦的中心。而真正的較量,此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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