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如同最陰暗的咒語,將用毒的詭譎、狠辣、不擇手段,赤裸裸地展現在宋伊人面前。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宋伊人感到精神疲憊欲裂,手指都因為長期保持精細動作而微微僵硬時,白蘅才讓她停下。
    “今天到此為止。”白蘅氣息更加衰弱,顯然這番教學也耗盡了他剛剛恢復的一點元氣,“記住這種感覺,記住這些特性。明天,我會教你最簡單的相生相克,還有如何利用銀針,將微量的毒素導入特定經絡,既可不致命,卻能讓人痛苦不堪,或者……呈現出特定疾病的假象。”
    呈現出特定疾病的假象!
    宋伊人心頭猛地一跳!趙致遠體弱多病……這其中的操作空間……
    她強行壓下翻騰的思緒,恭敬道:“是,師父。”
    她伺候白蘅躺下,將那些危險的毒物小心收好,放回暗格。然后,她坐在火堆旁,看著跳躍的火焰,久久無。
    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虛劃著那些詭譎的毒符,腦海中反復回放著銀針探毒時那萬千種細微差異。
    這是一個全新的、黑暗的、卻擁有著可怕力量的世界。
    而她,已經一只腳踏了進來。
    山下的勝郡,此刻應是萬家燈火漸次熄滅,陷入沉睡。她的弟弟宋明軒,不知是否仍在恐懼與屈辱中輾轉難眠。
    而郡王府深宅之內,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或許正安然高臥,以為一切盡在掌握。
    宋伊人緩緩握緊拳頭,指尖冰涼,心底那片寒冰卻燃燒著幽藍的火焰。
    趙致遠,你等著。
    你所依仗的權勢,你所玩弄的陰謀,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終將不堪一擊。
    這力量,或許來自救人的草藥,或許……也來zisha人的毒物。
    夜色,更深了。草棚內,只剩下火堆偶爾爆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少女眼中,那比夜色更沉、比毒藥更冷的決意。
    接下來的幾日,云斷山腹地的這座破敗草棚,成了世間最詭譎也最嚴苛的學堂。
    白蘅的身體在“血見愁”的猛效、魚膽的藥引以及宋伊人后續精心調制的藥膏作用下,終于勉強脫離了險境,但依舊虛弱得無法起身。然而,這絲毫未影響他傳授那黑暗技藝的進度,反而因臥床不起,他將全部精力都用于了口授與督導體悟上。
    天光未亮,宋伊人便需起身,先照料白蘅服下晨間的藥劑,然后便開始日復一日的“認毒”酷訓。
    白蘅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毒物知識,那些藏在鹿皮暗格里的,不過是九牛一毛。他讓宋伊人采集山中隨處可見的草木、礦物,甚至是一些毒蟲的分泌物,然后以極其精妙又惡毒的方式組合、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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