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是端州!”崔令儀猛地抬-->>起頭,看向陶煥,眼中爆發出足以照亮整個冰窖的、狂喜與驚疑交織的光芒!“這金箔…這密押!是崔家的東西!它…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怎么會縫在夭夭小襖的線頭里?還…還在這個驛卒的胃里?!”
    無數個疑問如同沸騰的開水在她腦中翻滾。但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線索!無比清晰的線索!指向了端州!
    陶煥的胸膛劇烈起伏,十年積壓的沉痛仿佛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端州!他的故土!那片盛產荔枝、埋葬著他貧寒童年、卻也孕育了他最初希望的土地!夭夭的線索,竟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繞了一個大圈,最終指向了那里!
    驛卒大量吞食的青皮荔枝,很可能就來自端州!這枚崔氏密押金箔,也指向端州!桃木符的線索尚未明晰,但端州,無疑成了風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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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可能在端州?或者…接觸過她的人,就在端州!”陶煥的聲音因激動而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猛地看向妻子,“令儀!府中影衛,最快多久能到端州?”
    “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三日!”崔令儀毫不猶豫,眼中燃燒著破釜沉舟的烈焰,“我親自安排最精銳的影衛,持崔氏家主密令,直撲端州!所有崔氏在端州的商號、貨棧、船行、人脈,全部調動!查!查所有可疑的青皮荔枝流向!查所有近十年內,尤其是近期出現的、攜帶幼童的可疑行蹤!查任何可能與‘夭夭’、‘桃木符’、‘紅衣幼女’相關的蛛絲馬跡!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來!”
    “好!”陶煥重重點頭。崔令儀在河東崔氏的影響力,此刻成了最鋒利的武器。“明面上的三司會審,我會周旋。端州地下這條線,交給你!動用一切力量!”
    就在此時——
    “大人!夫人!”張錄事略顯急促的聲音在石門外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刑部侍郎趙大人、都察院左僉都御史王大人,帶著三司的屬官已經到了大理寺衙署!說是奉旨,即刻前來查驗現場,并…并催促移交案卷證物!”
    來得真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陶煥眼中寒光一閃,瞬間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恢復了那副沉靜如水、深不可測的大理寺卿面孔。他看了一眼妻子。
    崔令儀立刻會意,迅速而隱蔽地將那枚顯形后的金箔碎片連同紅線殘段,用素帕重新包好,貼身藏入最里層的衣襟內。琉璃燈被嬤嬤無聲撤下。托盤上只剩下清理干凈的驛卒胃容物樣本(已剔除關鍵線索),以及仵作“剛剛完成”的初步驗尸格目。
    “請趙大人、王大人稍候,本官即刻便到。”陶煥的聲音平穩無波地傳出石門外,聽不出絲毫異樣。
    他整理了一下官袍,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妻子。崔令儀對他微微頷首,眼神堅毅如磐石,傳遞著無聲的承諾:端州之事,有我!你且應付眼前豺狼!
    陶煥轉身,大步走向石門。沉重的石門再次開啟,門外凜冽的風雪裹挾著權力場傾軋的寒意撲面而來。他挺直脊背,如同即將踏入戰場的孤將,身影消失在門外。
    冰窖內,重新歸于壓抑的寂靜。
    崔令儀沒有立刻離開。她走到那被厚厚冰層重新封存的貢品荔枝前,晶瑩的冰晶下,那一顆顆“妃子笑”依舊紅艷誘人,如同凝固的鮮血。她伸出冰冷的手指,輕輕拂過冰面,指尖傳來的寒意直透骨髓。
    “端州…”她低聲呢喃,白發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眼中卻燃燒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烈焰。
    “夭夭,娘來了。”
    她轉身,素白的裙裾劃過冰冷的地面,身影如同融入暗影的利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彌漫著血腥與荔枝甜香的冰寒地獄。她要去點燃河東崔氏沉寂多年的烽火,將端州那片南疆之地,攪個天翻地覆!
    而神京的風雪中,大理寺衙署燈火通明。刑部與都察院的官員如同不速之客,正帶著審視與催促的目光,等待著陶煥的交割。一場明暗交織、生死時速的較量,在皇權的注視下,正式拉開了帷幕。端州的秘密,夭夭的命運,都在這倒計時的滴答聲中,變得愈發撲朔迷離,也愈發…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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