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管事,好大的官威。”文先生的聲音依舊平和,卻字字清晰,如同冰珠墜玉盤,帶著徹骨的寒意,“爾等可知,此旗何人所立?此基業,所為何事?”
    張管事被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心頭莫名一虛,強撐著色厲內荏的氣勢:“管他何人何事!不按規矩辦事,就是不行!你一個走南闖北的行商,莫要自誤,速速退開!”
    “行商?”文先生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難以喻的冷峭和輕蔑。他不再看張管事,仿佛對方已不值得一瞥,轉而向倉垣和李昭微微頷首,語氣溫和了些許:“倉小友,李姑娘,別來無恙?這學堂的根基,扎得更深了。”
    倉垣和李昭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此刻連忙躬身行禮,語氣帶著敬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文先生安好!”
    文先生的目光再次深深投注在那面旗幟上,語氣帶著由衷的贊許與一種沉甸甸的鄭重:“‘潁川濟世醫學堂’……好名字。聚沙成塔,授業濟世,李衡先生懸壺濟世,澤被蒼生,能有如此傳人,承其衣缽,行此大善,九泉之下亦當含笑。”他頓了頓,話鋒陡然一轉,如同暖陽瞬間化作寒冰,語氣變得沉凝肅殺,目光如兩道冰冷的閃電,驟然射向馬背上坐立不安的張管事:“然,此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之善舉,竟被爾等視作‘聚眾滋事’、‘圖謀不軌’?還要拆屋毀材,斷人生路,壞這潁川百姓防疫避禍的一線生機?!”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張管事的心頭。
    張管事被文先生陡然迸發的、如同山岳傾覆般的威勢驚得肝膽俱裂,胯下的馬都受驚般嘶鳴一聲,不安地連連后退。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聲音都變了調:“你……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敢如此干涉郡府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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