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褚林紓手中的蛇頭杖在這滅世威壓之下,寸寸龜裂,化作齏粉!她仰望著那只黃金巨瞳,眼中是絕望,卻又帶著一絲解脫般的瘋狂,用盡最后的力氣嘶吼:“丫頭!用荷簪!刺它!這是唯一的生路!刺破這竊天而存的虛妄!”
    “啊——!!!”李九月渾身浴血,金線在她腦中瘋狂攪動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但她眼中只剩下那只冷漠的黃金瞳!她足尖猛地踏在下方那由數百尸骸組成的白骨龍骸之上,如同踏著通往蒼穹的階梯,將全身的力量、魂引香的本源、所有的不甘與憤怒,盡數灌注于手中的荷簪!那簪頭,褚林紓親手繪制的母親小像,此刻竟如同活了過來,虛影浮現,溫柔而堅定地握住了九月的手腕!
    人簪合一!一道凝聚了守護、犧牲與破滅意志的金光,如同逆流而上的流星,悍然刺向那冷漠無情的黃金巨瞳!
    在簪尖即將觸及那仿佛由凝固雷霆構成的瞳孔的剎那,時間仿佛凝固了。
    李九月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奇異的瞬間。她“看”到了——
    三十年前·冷宮外·老槐樹下
    一個穿著明黃色常服、面容威嚴卻難掩病容的中年男子(永昌帝),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交給跪在陰影里的暗衛首領。那嬰兒眉心,一點嫣紅如血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清晰無比——與倉呈暄眉心那獨一無二的印記,一模一樣!而在永昌帝轉身的瞬間,他的側臉輪廓與氣質,竟與如今的——建元帝——毫無二致!——建元即永昌!他從未真正死去!只是更換了軀殼,延續著這場血腥的長生夢!
    金光徹底吞沒了天地!意識被無邊的光芒和能量洪流沖垮!
    “……“”
    當李九月再次恢復意識時,刺鼻的血腥與硫磺味已被熟悉的、帶著清苦藥香的空氣取代。她正躺在藥王谷自己小屋的竹榻上,窗外是朦朧的晨霧。
    渾身如同散架般劇痛,腦中金線穿刺的余痛仍在隱隱作祟。她艱難地抬起手,發現掌心緊緊攥著半塊觸手溫潤的物件——是那枚雕龍傳國玉璽,從中裂開,斷面猙獰。
    目光轉向枕畔,那里靜靜放著一副銀甲護腕——屬于倉呈暄的護腕。護腕之內,空空如也,只剩下一捧冰冷的、帶著淡淡焦糊味的青灰色灰燼。
    而在那灰燼的中心,一粒米粒大小、通體渾圓、閃爍著暗金色澤的七星蠱蟲蛻下的空殼,正靜靜地躺在那里,如同一個凝固的句點,也像一個未解的謎題。
    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濕了枕畔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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