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瞬間死寂!連風聲都仿佛停滯了。
    肖清荷看著眼前跪地的將領,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有感慨,有追憶,也有如釋重負的坦然。她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珍而重之地,從自己貼身的衣襟內,取出了一枚溫潤剔透、雕刻著繁復杏林春燕圖案的羊脂白玉令牌。
    她將令牌輕輕放在將領攤開的、帶著厚繭的手掌中。玉牌在昏暗的光線下,流轉著溫潤而堅韌的光澤。
    “當年,我假死遁走,隱姓埋名……”肖清荷的聲音平靜而悠遠,仿佛穿越了二十年的風霜雨雪,“是為了保住這‘魂引香’的秘方,不使其落入奸佞之手,禍亂蒼生。”她的目光掃過被鐵鏈鎖住、面如死灰的倉遠山,又溫柔地落在身邊依偎著她的九月和倉呈暄身上,最后定格在手中那枚象征著身份和責任的玉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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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她深吸一口氣,聲音陡然變得鏗鏘有力,帶著撥云見日的決絕,“是時候讓它重見天日,回歸它該去的地方,濟世救人了!”
    三日后,倉家正堂。肅穆而壓抑。
    玄甲衛押著披頭散發、形容枯槁、鐵鏈加身的倉遠山,從雕梁畫棟的廊下經過,準備押解回京受審。當經過敞開的正堂大門時,倉遠山渾濁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鉤子,猛地釘在了安靜坐在堂中、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精神明顯好了許多的李九月身上。
    他猛地停下腳步,布滿血絲的眼睛里爆發出最后一絲惡毒的瘋狂和不甘,嘶啞地低吼道:
    “小賤人!你以為你贏了?!哈哈哈哈!你身上的魂引香之毒早已深入骨髓!你活不了多久了!你會比我死得更慘!更痛苦!哈哈哈哈哈……”
    這惡毒的詛咒如同陰風刮過,讓堂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倉呈暄臉色劇變,下意識地就要上前。
    然而——
    “不勞費心。”
    肖清荷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她不知何時已走到九月身后,手中捻著一根細長的、金光流轉的特殊長針。在倉遠山怨毒目光的注視下,在所有人屏息的瞬間,她出手如電!
    嗤!
    那根金針精準無比地刺入了九月后頸風府穴下方一個極其隱秘的位置!針尾因高頻震顫而發出細微的嗡鳴!
    “呃……”九月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身體微微一顫。
    緊接著,一幕奇異的景象出現了:一縷縷肉眼可見的、如同墨汁般粘稠的黑氣,竟順著九月垂下的指尖,絲絲縷縷地逸散出來!那黑氣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陰寒腥甜之氣,甫一接觸空氣,便發出輕微的滋滋聲,緩緩消散!
    “以血為引種下的毒……”肖清荷緩緩捻動著金針,目光冰冷地掃過門外僵住的倉遠山,“自然能以血為引,將其……拔除!”
    看著那縷縷消散的黑氣,看著九月臉上逐漸恢復的紅潤,看著肖清荷那洞悉一切、掌控生死的眼神,倉遠山眼中最后那點瘋狂的光,如同風中殘燭,徹底熄滅了。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精氣神,徹底癱軟下去,被玄甲衛粗暴地拖走。
    倉呈暄一直緊握著九月的手,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濕。此刻,感受到她指尖傳來的溫度,看著那象征著致命毒素的黑氣被一點點逼出,他緊繃到極致的心弦終于松弛下來,長長地、深深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劫后余生的疲憊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來,卻都被此刻的安心所覆蓋。
    冬日的暖陽,終于艱難地穿透了連日來的陰霾。金色的光線穿過精致的雕花窗欞,溫柔地灑落在堂內,恰好將兩人緊緊交握的雙手籠罩其中,投下兩道纏綿相依、密不可分的光影。
    窗外,不知何時,第一場細碎的冬雪悄然飄落。潔白的雪花無聲地覆蓋了庭院中殘留的暗紅血跡,掩埋了那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與殺戮,滌蕩著這片飽經創傷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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