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貝攥著手中的奶茶杯,腦袋跟著臺上高洋的歌聲有節奏的晃動著。
聽著聽著。
一滴滾燙的淚珠,掙脫了長長的睫毛,輕輕地砸在桌面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是鬼迷了心竅也好,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然而這一切已不再重要,如果你能夠重回我懷抱……”
當最后一個尾音,消散在夜風里的剎那,潮水般的掌聲,瞬間漫過了烤架上騰起的那片濃郁煙霧。
高洋放下麥克風,馬丁靴踩過滿地的竹簽和餐巾紙,一步步走向黃貝。
他看見她正用紙巾,輕輕按壓著泛紅的眼角,那纖細的指尖上,還沾著未干的淚痕。
于海龍端著啤酒杯,搖搖晃晃地擠了過來,一巴掌重重拍在高洋肩上。
“弟弟,你這嗓子可以啊!唱的……有那股味兒!”
“我聽說你們那個樂隊,最近要開始排練了?啥時候,哥過去聽聽?”
“隨時歡迎!”高洋笑著與他碰杯。
啤酒的泡沫飛濺在兩人交疊的手背上。
夜風卷來烤串的焦香,遠處隱約傳來電動車急促的鳴笛聲。
一只溫熱的小手,悄悄地塞進了他的掌心。
那細膩柔軟的觸感里,藏著一份比歌聲更動人的默契。
“后廚那邊該備貨了,你們倆慢聊!”于海龍沖他擠了擠眼,肥碩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那片蒸騰的煙火氣里。
黃貝的手臂,悄然攀上了高洋的脖頸。
溫熱的淚珠順著他的鎖骨一路滑下,浸濕了他的衣領。
“你唱的歌……”
她的聲音被烤架上滋啦作響的油爆聲,揉得有些破碎。
“好像……要把我的心都給掏空了一樣。”
“就好像,我們上輩子就已經見過了。”
高洋低下頭,用嘴唇輕輕咬住她泛著紅潮的耳垂,灼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
“是嗎?那你說說,我們上輩子是什么樣子?”他故意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輕聲調侃道。
“我不知道……”
“反正,我聽完就覺得好難過!”
“上輩子,最后是你不要我了。”
“是你……是你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她猛地抬起頭,眼尾還泛著楚楚可憐的紅,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下一秒,她卻像只被惹急了的炸毛小貓,張開嘴,毫不客氣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
凌晨的街道,空曠而冷清。
出租車的紅色尾燈,在潮濕的柏油路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光痕。
酒店走廊的地毯,吞沒了所有聲音。
壁燈柔和的光線照亮了黃貝微紅的眼眶。
她的馬丁靴踢落在柔軟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咔噠。”
高洋擰開房間的門鎖。
新換的床單,在暖黃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米白色。
中央空調送出的冷風,裹挾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面而來。
淋浴間的水流聲,很快從嘩啦作響,漸漸停歇。
浴室的門被拉開一道縫隙。
鏡面上蒸騰的水霧,模糊了門框邊那道曼妙的曲線。
黃貝吹干了額前的短發,只穿著那件粉色的緞面浴袍,風騷地倚在門邊。
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簾,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
當高洋沖到她身邊時,黃貝踮起了腳尖,溫熱的唇,包裹住他剛要開口講話的嘴巴。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后背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齒痕。
薄衣如蝶翼般,無聲地飄落。
可那道最后的防線,依舊被她的小手死死攥著,倔強地堅守著最后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