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身上的金、藍、紅、黑四色光芒越來越亮,像要把整個溶洞的黑暗都燒穿,他周身的邪能瞬間炸成了亂麻。
    “不——!”
    暴怒的嘶吼從光暈里炸開,帶著能震碎石屑的尖嘯。
    血影周身的邪能瞬間翻涌成黑色漩渦,原本還在緩慢再生的殘肢突然瘋狂抽搐,暗紫色血管像活蛇般從皮膚下凸起,順著軀體蔓延開來。
    他再也顧不上維持哪怕一絲人形,暗紅皮膚像被強行撐開的皮革,順著骨骼縫隙裂開深可見骨的口子,粘稠的血水混著邪能從裂口噴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道細小的血線。
    不過兩秒,原本的“人形”徹底崩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近三米高的觸手怪物:
    粗壯的軀干像被血水浸泡的爛肉,表面布滿蠕動的血管與倒刺,十幾條水桶粗的觸手從軀干兩側瘋長而出,有的頂端凝聚著黑色邪能,落地時能砸出半米深的坑;
    有的纏著細密的血線,在空中編織成密不透風的網;
    最駭人的是軀干頂端那團翻滾的暗紅光暈,里面兩只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約翰神父,像鎖定獵物的兇獸,連呼吸都帶著腐蝕空氣的腥甜。
    “要搏命了……”陳墨握緊銀劍的手猛地收緊,指節泛白。
    那怪物周身的邪能濃度比之前暴漲了三倍,連空氣都被壓得微微震顫,顯然是打算不惜代價打斷封印力量的融合。
    溫羽凡也瞬間繃緊了神經。
    他空洞的眼窩掃過滿地怪物尸骸,那些青黑色的吸血鬼殘肢、翼魔的膜翼碎片上,突然飄起絲絲縷縷的黑氣——那是殘留在尸身里的怨念與未散的邪能,像被無形的引力拉扯,紛紛朝著他的方向匯聚。
    黑氣纏繞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旋轉的暗環,他左腳尖在鵝卵石上輕輕一點,登仙踏云步的淡灰色殘影還粘在原地,人已經穩住身形,右手握住破邪刀的刀柄猛地收緊:“心魔化劍!”
    暗環瞬間涌入刀身,原本淡藍色的電弧瞬間染上墨色,刀刃嗡鳴著微微震顫,刀身周圍的空氣都泛起扭曲的漣漪——那是怨氣與雷電之力相互排斥,又強行融合的征兆,連地面上的碎石都被無形的力量掀起,圍著刀身輕輕旋轉。
    另一邊,陳墨的宗師境內勁也開始瘋狂注入銀劍。
    劍脊上的淡金色符文驟然亮起,細碎的光粒順著劍刃流淌,空氣里突然炸開清越的聲響——不是金屬碰撞的鈍響,是像千年古琴被撥動時的共鳴,聲波以劍身為中心呈環形擴散,連周圍漂浮的邪能霧氣都被震得泛起漣漪。
    他手臂上的肌肉繃得像鐵塊,眼神銳利如鷹,死死盯著觸手怪物的軀干:“琴音蕩魄,起!”
    銀劍的共鳴聲越來越響,甚至蓋過了血池的咕嘟聲,劍刃上凝聚出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光刃,光刃邊緣還纏著細碎的聲波紋路,像隨時會劈出的驚雷。
    就在這時,觸手怪物動了。
    它軀干頂端的暗紅光暈猛地一縮,十幾條觸手同時朝著約翰神父的方向暴射而去!
    最前面的那條觸手帶著黑色邪能,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暗紅殘影,所過之處石屑紛飛,連地面都被劃出一道深痕;
    旁邊兩條觸手則繞向兩側,試圖纏住陳墨和溫羽凡的腳踝,斷其后路;
    更有幾條細如發絲的觸手在空中編織成網,封死了姜鴻飛和神父的閃避路線——它要一次性解決所有阻礙。
    “就是現在!”
    陳墨和溫羽凡幾乎同時低喝,動作默契得像演練過千百遍。
    陳墨猛地揮劍,“琴音蕩魄”的共鳴聲驟然拔高。
    那道金色聲波刃順著劍刃劈出,撞上最前面的邪能觸手時,邪能像被擊碎的玻璃般四散飛濺,觸手頂端直接被震成血霧,連帶著后面兩條纏來的觸手都被聲波震得微微發麻,動作滯澀了半秒。
    幾乎在聲波刃劈出的瞬間,溫羽凡也動了。
    他借著登仙踏云步的巧勁,像一道灰色閃電般竄到側面,破邪刀上的墨藍電弧暴漲到一尺長,刀刃帶著怨氣的嘶吼,狠狠劈向編織血網的細觸手。
    “滋啦”一聲,墨藍刀刃劃過的地方,細觸手瞬間被斬斷,切口處的邪能被怨氣瞬間吞噬,連血水都沒能滲出,原本密不透風的血網直接破開一道大口子。
    觸手怪物沒想到兩人的反擊如此迅猛,軀干猛地一震,剩下的觸手瘋狂揮舞著,試圖再次發起攻擊。
    可陳墨的聲波刃已經劈到了它的軀干附近,金色光刃帶著圣能的灼熱,逼得它不得不調動邪能防御;
    溫羽凡則借著觸手防御的間隙,繞到怪物側面,破邪刀的墨藍電弧再次亮起。
    血池里的暗紅液體被戰斗的余波震得泛起巨浪,腥甜的霧氣四處彌漫,鐘乳石上的水珠被震得紛紛墜落,砸在地上發出密集的聲響。
    溶洞里,金色的聲波、墨藍的電弧與暗紅的邪能交織在一起,像一場決定生死的風暴,而風暴的中心,約翰神父與姜鴻飛的封印儀式,還在繼續——四象靈劍的光芒越來越亮,已經快要將整個溶洞的黑暗都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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