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腦袋的,長角的,帶翅膀的,水里游的。”
“大家伙兒擠在一個大殿里。這邊老虎精在打呼嚕,那邊兔子精在念黃庭經。”
“闡教那幫人總說咱們那是烏煙瘴氣,是萬仙來朝的笑話。”
“可我覺得......”火靈圣母看著那漫天的星斗,“那就是家。”
“只有在師尊那兒,咱們這些異類,才覺得自已是個有尊嚴的生靈,而不是誰的坐騎,或者誰煉丹爐里的材料。”
趙公明深以為然。
他看著那三生鏡里,那個提著青萍劍,一身青袍,傲氣沖天的通天教主。
“你們瞅瞅,這就是咱們師尊。”
“哪怕是被禁足了,哪怕是這天庭里頭沒他的位置了。”
“可只要他一露面,這三界六道,誰敢不低頭?誰敢不叫一聲圣人?”
“他老人家都不在乎那些個虛名,咱們在這兒矯情個什么勁?”
瓊霄娘娘把玩著垂在胸前的一縷發絲,眼神有些迷離。
“我就想啊,師尊現在在紫霄宮里,是不是特無聊?”
“那是肯定的。”碧霄接茬道,“道祖那是身合天道,那是真正的無情無欲。師尊跟他老人家關在一塊兒,怕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你說,師尊會不會偷偷在紫霄宮里養兩只蛐蛐兒斗著玩?”
“我看懸,沒準是在那兒自個兒跟自個兒下棋呢。”
“或者是在琢磨什么新陣法,等著哪天放出來嚇死咱們?”
眾人你一我一語,猜測著那位被禁足圣人的生活。
說著說著,大家又笑了。
只是笑著笑著,眼角都有點濕潤。
那不是悲傷。
那是對一段回不去的時光的眷戀。
那個時侯,天很藍,海很寬。
金鰲島上的花開得正好,碧游宮里的講道聲還沒停。
那個青袍道人,還坐在高臺上,沒心沒肺地笑著,底下坐著千奇百怪的徒弟。
沒有封神榜。
大家都是自由自在的仙。
“行了行了。”
趙公明擺了擺手。
“都別在這兒瞎琢磨了。”
“師尊他老人家是圣人,是不死不滅的混元大羅金仙。”
“紫霄宮關得住他的人,關不住他的心。”
“咱們現在要讓的,就是把這差事當好,把這腰桿挺直了。”
“別讓那闡教和佛門的小瞧了咱們。”
“等哪天師尊出來了,看著咱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那才叫丟他老人家的臉呢!”
“那是!”
“師兄說得對!”
“咱們截教的,走到哪兒都得是響當當的!”
自封神之后一千七百年,大家忽然又有了這樣的感覺。
他們不是一群失敗的孤魂野鬼。
他們是截教的弟子,上清圣人的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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