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強盜面面相覷。
    最后,那個結巴把刀扔在了地上,撲通一聲跪下了。
    “大……大夫,救命!”
    那天下午,渭水河邊多了一股子藥味。
    陸凡讓那幾個強盜去挖了幾種海藻一樣的野菜,混著他藥箱里的藥材熬了。
    “以后別搶了。”
    陸凡背起藥箱,看著那幾個還在喝藥湯的漢子。
    “這河里有魚,地里有野菜,只要肯出力,總能活下去。”
    那個結巴喝完藥,追上來,把剛才陸凡脫下來的外衫捧著遞過來,上頭還放著半條烤焦的魚。
    “大……大夫,吃。”
    陸凡接過來,咬了一口那又腥又苦的魚肉。
    “嗯,手藝不行,烤糊了。”
    他這么說著,卻把那半條魚吃得干干凈。
    ……
    深秋,西岐邊境的一座山神廟。
    外頭下著凍雨。
    廟里生著一堆火。
    陸凡正縮在火邊烤著濕透的布鞋。
    門被撞開了。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沖進來,懷里緊緊護著一個包袱。
    后面跟著幾個黑衣人,手里的劍寒光閃閃。
    “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個全尸!”
    那男人也是個硬骨頭,靠在供桌上,雖然喘氣都帶著血沫子,卻還是死死抱著懷里的東西。
    “休想!”
    那幾個黑衣人正要動手,忽然看見了火堆旁邊的陸凡。
    “小子,滾一邊去,別礙事!”
    其中一個黑衣人拿劍指了指陸凡。
    陸凡嘆了口氣。
    他把烤得半干的鞋穿上,踩了踩地面,試了試腳感。
    “這廟雖然破,但好歹有四面墻。”
    “外頭那么冷,進來避雨我不攔著。”
    “但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
    陸凡站起身,從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燒著的木棍。
    “那不行。”
    那幾個黑衣人笑了。
    “就憑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那個黑衣人一劍刺過來。
    陸凡沒躲。
    在那劍尖即將刺中他胸口的時侯,他手里的火棍猛地往地上一戳,激起一片火星子。
    那是女媧娘娘留給他的一點靈氣,被他灌注在這木棍上。
    雖然微弱,但在這狹小的空間里,那飛濺的火星卻迷了人的眼。
    陸凡趁機一步踏出,身形快得有些詭異。
    他不懂什么高深的武功,但他懂人l的構造。
    哪里最疼,哪里最軟,哪里一碰就能讓人卸了力氣。
    “砰!”
    木棍狠狠地敲在那個黑衣人的手腕麻筋上。
    長劍落地。
    陸凡順勢一腳踹在他的膝蓋彎里。
    那黑衣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剩下的幾個人見狀,一擁而上。
    陸凡到底只是個半吊子,雙拳難敵四手。
    他的后背被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衣裳。
    但他沒退。
    他死死守在那受傷男人的身前,手里的木棍舞得呼呼作響,那是毫無章法,卻全是拼命的架勢。
    最后,那幾個黑衣人怕引來官兵,恨恨地看了陸凡一眼,拖著那個斷了手的通伴跑了。
    陸凡扔掉手里的木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個受傷的男人看著他,眼里記是震驚。
    “小兄弟……你為何要救我?”
    “你又不認識我。”
    陸凡疼得齜牙咧嘴,反手去摸背上的傷口。
    “我救你,是因為你不想死。”
    “這世上想死的人太多了,想活的人太少。”
    “你想活,我就幫你一把。”
    他從懷里掏出藥瓶,也不管那男人是什么身份,背著什么秘密,自顧自地給他上藥。
    “至于你是誰,那是你的事。”
    “出了這個門,咱們誰也不認識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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