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夕水死死咬著下唇,幾乎滲出血來。她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魂力被徹底封印,連站立都顯得勉強。但她的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她不甘心,萬般不甘,可體內空空如也的經脈和那牢牢鎖住魂核的詭異封印,都在冰冷地宣告她的失敗。
她抬起眼,望向蘇遠。那張俊美卻淡漠的臉上,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她腦海中閃過那詭異大眼珠子低語的話,心緒紛亂如麻,最終化作眼底一絲掙扎與屈辱的復雜暗光。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你贏了。但是,我不會向你屈服。”每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
蘇遠聞,輕輕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他踱步上前,伸手捏住葉夕水精致的下巴,迫使她仰頭看著自己。“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他的聲音平穩,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也不會是最后一個。我會讓你知道,作為階下囚,接下來的日子會有多……難忘。”
葉悅心誤以為即將降臨的是肉體的折磨,猛地閉上雙眼,長睫劇烈顫抖,臉色蒼白如紙,一副引頸就戮卻絕不討饒的姿態。
蘇遠不再多,指尖泛起青、紅、白、黑四色流光,迅速在她小腹處結成一道繁復的印記——四象封印。葉夕水只覺得最后一點魂力聯系也被徹底切斷,身子一軟,便被兩名無聲出現的黑衣侍衛架住雙臂。
“帶下去,嚴加看管。”蘇遠揮了揮手。
“是!”侍衛躬身應命,拖著失去反抗能力的葉夕水,消失在陰影籠罩的走廊盡頭。空曠的大殿里,只剩下她略顯踉蹌的腳步聲回響,很快歸于沉寂。
“主人,接下來我們怎么辦?”邪帝的身影從一旁浮現,猩紅的獨眼中閃爍著好戰的光芒,“圣靈教已敗,日月帝國僅剩皇帝徐景天尚可一戰,本體宗的穆風行蹤不明。我們是否應集結全力,一鼓作氣攻破明都?”
蘇遠轉身走回主座,指尖輕輕敲打著冰冷的扶手,搖了搖頭:“不急。如果我所料不錯……日月帝國,很快就會派人來求和了。”
“求和?”邪帝的復眼中露出一絲疑惑,“我們不是要讓他們徹底臣服嗎?何必給他們喘息之機?”
蘇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拿到足夠的利益,既能削弱他們,也能打擊其軍民士氣。至于和談之后……”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卻清晰無比,“我不能繼續打嗎?”
邪帝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甚至帶上了一絲欽佩的笑意。原來自家主人謀劃至此,所謂和談,不過是另一把更鈍、卻更能放血的刀子。
果然,僅僅過了一天。
殿外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一名身著緊身黑衣的探子快步入內,單膝跪地,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稟陛下!日月帝國派遣使者,已至營外,請求覲見,意在和談!”
蘇遠與邪帝交換了一個眼神,笑意在眼底蔓延。他揮了揮手,語氣平淡:“看來,魚兒按捺不住了。宣。”
邪帝領命而去,片刻后,領著一名使者步入大殿。來人約莫四十歲年紀,面白無須,身穿日月帝國文官制式的華服,舉止斯文,眼神卻透著精明與謹慎。他便是日月帝國首席談判官,王浩。
王浩踏入這充斥著魂獸兇悍氣息的大殿,掌心微微沁汗,但面上仍保持著鎮定。他上前幾步,對著高居主座的蘇遠躬身長揖,姿態放得極低:“日月帝國使者王浩,拜見尊駕。奉我國皇帝之命,特為兩國止戈休兵、和平共處之事而來。”
蘇遠靠在椅背上,單手支頤,淡淡地打量著他,并未立刻讓他起身。殿內燭火搖曳,將蘇遠的側影拉長,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帶來無形的壓迫感。
“求和?”蘇遠終于開口,聲音在大殿中回蕩,“你們日月帝國,打算怎么個‘和’法?”
王浩維持著躬身的姿勢,聲音平穩:“貴方神威,我國軍民已有領教。為避免蒼生涂炭、山河破碎,我國愿與貴方締結盟約,自此和平共處,互不侵犯。為表誠意,我國愿開放部分商路,并贈予貴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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