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專門請村里人來燒飯,依他看就是有錢燒的。
把錢,肉,還有糧食給老宅。
就叫老婆子和孫氏燒。
一人給兩個黑面窩窩頭,再炒一個野菜,稍微擱點豬油渣沾上點葷腥就行。
省下來的錢拿去給文哥兒當束脩,這不就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偏要把好東西都留給外人,自己家里是一點都沾不到。
出力干了一上午活兒的漢子們許久未見葷腥,每人端著自己的飯菜大口大口吃著,也有人留了些給妻兒解解饞。
打飯最早的秋二叔和秋三叔,正咕嘟咕嘟喝著水。
秋二叔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戳了戳正喝水的秋三叔。
“你看趙老頭,正盯著桶里剩下的飯菜發呆呢。”
秋三叔水也不喝了:“八成是在心疼東西,大山娘賺了銀子,我們這些不相干的都跟著沾光,就老宅的人沒沾上。”
秋二叔撇撇嘴:“那也是他活該。”
秋三叔放下喝完水的瓢,齜著大牙樂:“趙叔也好久沒沾葷腥了吧,要不要一起吃點。”
秋二叔臉色微變。
“人家的東西,你瞎當什么家?”
秋三叔的大牙齜得更狠了:“我說著玩呢,趙叔又不可能真的厚著臉皮,真坐下來吃。”
秋二叔一想也是。
正要坐下的趙老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把所有的錯都怪到林棠枝身上。
她一個當兒媳的,也不知道主動請他坐下吃飯。
不像話。
新房開工第一天,大事小事都要她過問,琥珀涼粉、紅棗糕還有草藥的生意都不能停。
林棠枝實在是沒工夫搭理拉著臉到處轉悠的趙老漢。
按理說吃過飯,大家是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主家給的伙食好,一個個也不提休息的事。
“肚子里有油水,現在渾身都是勁兒,比清晨剛來的時候力氣還大。”
“大家加把勁兒把大山娘家的房子蓋好,主家伙食好,咱們也不能偷懶不是?”
“那是,好好干,爭取這大房子早日蓋好,讓大山娘帶著幾個孩子早日搬進去,咱們也好早日喝上暖房酒。”
大家掄起膀子就干,出力氣,撒汗水一點都不含糊。
人家干活賣力,林棠枝也大方,讓小雪回去給黃嫂子遞話,等會給大家送水的時候,多化些糖。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林棠枝主動來跟自己說話。
趙老漢的臉黑了又黑,還是沒忍住自己過來了:“老大媳婦,你家這新房子,準備蓋多大的。”
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房子蓋好誰都知道。
林棠枝指了指劃線的范圍。
“這些,全都是,還有之前租的那個小院我也買下來了,到時候通個門直接過去,小院的大門干脆用磚封上。”
要不是小院里的水井,林棠枝連小院都會拆了重蓋。
她是隨口一說,趙老漢更氣了。
那么大的地方,買地,買材料,請人蓋房子,那得花多少銀子?
他們家幾個人?住的過來嗎?
老大媳婦就是過了幾天好日子,有錢燒的。
有那么多銀子,不知道幫襯家里,還要逮著機會敲家里的銀子,老大在的時候怎么沒看出來是這么個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他冷哼一聲,清了清嗓子。
“那么大個房子,你們娘幾個哪里住得過來?你年輕,不懂。房子大了,人少,聚不住氣,家里的好運氣好福氣藏不住都散了。”
林棠枝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她倒要看看,這老東西是要說什么不要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