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振邦猛地拍向桌面,茶杯里的水濺出半杯,落在昂貴的紅木桌面上。“放肆!”他指著阮清禾的鼻子,臉色漲得通紅,“舒家的規矩都被你丟盡了!敏芝是你姑姑,你敢讓她滾?還敢摔她的包!”
“是她先藏我的身份證。”阮清禾捏著身份證的指尖泛白,聲音沒有絲毫退讓,“我沒做錯。”
“你還敢頂嘴!”舒振邦氣得胸口起伏,柳玉容連忙上前拍他的背順氣,嘴里不停勸著:“振邦,別氣了,清禾也是一時沖動。”
“一時沖動就能無法無天?”舒振邦一把揮開柳玉容的手,瞪向阮清禾,“既然你這么有能耐,就去我書房把昨天的合同拿下來,要是少了一頁,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清禾沒再說話,轉身往二樓書房走。她知道舒振邦是故意刁難,書房里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找一份昨天的合同堪比大海撈針。但她偏要找到,她要讓舒振邦知道,她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書房門沒鎖,推開門就是一股濃重的油墨味。紅木書架占了整面墻,底下的文件柜敞開著,里面的文件夾歪歪扭扭堆著。阮清禾走到書桌前,先翻了桌面上的文件,全是今天的新報表,沒有昨天的合同。
她蹲下身,拉開文件柜最底層的抽屜。這里放的都是舊合同,紙頁都泛黃了。她一本本往外翻,手指突然觸到一個質感不同的信封,不是公司常用的牛皮紙信封,而是帶著蕾絲花邊的粉色信封,和周圍的文件格格不入。
阮清禾皺了皺眉,抽出信封。信封沒有封口,她下意識往里瞥了一眼,里面是兩張紙,上面的字跡她一眼就認出來,是養母趙春蘭的字,歪歪扭扭,卻帶著一股狠勁。
她抽出紙張展開,標題赫然寫著“協議”兩個字,下面是甲方焦大壯、趙春蘭,乙方舒曼柔。阮清禾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指尖開始發抖。
“一、甲方保證在阮清禾成年后,說服其為焦鐵蛋捐獻腎臟,所需醫療費用由乙方承擔。二、乙方需配合甲方,在阮清禾捐腎手術后,制造意外死亡事件,確保其無法再返回舒家。三、事成之后,乙方一次性支付甲方二十萬元作為補償……”
每一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進阮清禾的心臟。她原以為焦家只是重男輕女,把她當賺錢工具,沒想到竟要她的命!更讓她遍體生寒的是,乙方簽名處,“舒曼柔”三個字寫得娟秀工整,旁邊還按了紅色的手印。
舒曼柔早就知道了!她不僅知道抱錯的事,還和焦家合謀,要在她捐腎后殺了她!難怪舒曼柔一直針對她,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活著留在舒家。
阮清禾攥著協議,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紙張邊緣被她捏得發皺。她猛地站起身,轉身就往樓下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找舒曼柔問清楚!
客廳里,舒曼柔正靠在霍廷州懷里撒嬌,手里拿著一個新的名牌包,是霍廷州剛給她買的。“廷州哥,你真好,不像姐姐,總是針對我。”她嘟著嘴,眼角的余光瞥見沖下來的阮清禾,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換上委屈的表情。
“舒曼柔!”阮清禾的聲音帶著顫抖,更多的是憤怒,“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把協議摔在舒曼柔面前的茶幾上,紙張“啪”地一聲散開,正好落在舒曼柔手邊。舒曼柔低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忙腳亂地想把協議收起來。
“姐姐,你這是哪里來的?我不認識啊!”舒曼柔的聲音帶著哭腔,往霍廷州身后躲了躲,“肯定是你偽造的,你就是嫉妒我和廷州哥感情好,嫉妒我是舒家的千金,想陷害我!”
“偽造?”阮清禾冷笑,指著協議上的手印,“這上面有你的手印,還有焦家那對夫婦的簽名,你敢說不是你簽的?你早就知道焦家要我捐腎,還和他們合謀要殺我,是不是!”
“我沒有!”舒曼柔哭得更兇了,死死抓著霍廷州的胳膊,“廷州哥,你快幫我說話啊!姐姐她瘋了,她肯定是在鄉下受了刺激,現在回來就想毀了我!”
霍廷州皺著眉,先看了看哭得梨花帶雨的舒曼柔,又看向阮清禾,眼神里的厭惡更深了。他撿起茶幾上的協議,掃了兩眼就扔回給阮清禾,語氣冰冷:“阮清禾,曼柔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她善良溫柔,怎么可能和人合謀sharen?”
“善良溫柔?”阮清禾不敢置信地看著霍廷州,這個她曾經掏心掏肺對待的初戀,居然一次次相信舒曼柔的鬼話,“霍廷州,你看清楚!這上面有她的手印!焦家要我捐腎的時候,你也在場,你忘了他們是怎么逼我的嗎?舒曼柔早就知道,她就是幫兇!”
“夠了!”霍廷州打斷她,將舒曼柔護得更緊,“曼柔從小在舒家長大,怎么會認識焦家的人?分明是你嫉妒她,偽造這份協議來陷害她!阮清禾,我真沒想到你這么惡毒,為了搶回舒家千金的位置,居然連這種謊話都編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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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容站在一旁,看著茶幾上的協議,臉色也變了。她想開口說什么,卻被舒振邦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只能低下頭,肩膀微微顫抖。
“我惡毒?”阮清禾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看向舒振邦,“爸,這是在你的書房找到的,就在你的文件柜里!你看看,這是你精心培養的好女兒,她要殺我!”
舒振邦拿起協議,草草看了一眼,就扔在一邊,語氣不耐煩:“肯定是你故意放在書房里陷害曼柔的!曼柔怎么會做這種事?阮清禾,你要是再敢污蔑曼柔,就給我滾出舒家!”
“我污蔑她?”阮清禾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原以為找到這份協議,至少能讓舒振邦看清舒曼柔的真面目,沒想到他居然和霍廷州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維護舒曼柔。
舒曼柔偷偷看了舒振邦一眼,見他站在自己這邊,膽子更大了。她從霍廷州懷里探出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阮清禾:“姐姐,我知道你在鄉下受了很多苦,我也很心疼你。如果你想要錢,想要地位,你跟我說啊,我可以跟爸說,讓他給你安排最好的生活,你別這樣害我好不好?”
“你少裝了!”阮清禾上前一步,指著舒曼柔的鼻子,“你和焦家的協議,你以為我沒證據嗎?這上面的手印可以驗,焦家那對夫婦也可以對質!你敢嗎?”
舒曼柔被她逼得后退一步,眼淚掉得更兇了:“廷州哥,你看她,她還想逼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協議,我從來沒見過焦家的人啊!”
霍廷州徹底被激怒了,他上前一步,擋在舒曼柔面前,指著阮清禾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阮清禾,曼柔心地善良,你別再逼她了!再敢胡說八道,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