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兩步停下,她也慌忙停下。
他再抬腳向前,她也緩緩往前。
她亦步亦趨跟著他,生怕惹他生氣的樣子。
靳漠背對著她,唇角輕勾。
他好喜歡她這個樣子,卻又很難過。
剛才在咖啡店時,他去了一趟洗手間,有那么一瞬間他忽然眼前模糊,頭暈目眩。
他扶著洗手臺,竭力保持平衡,等視線恢復一點,他摸到水龍頭,拼命給自己潑冷水。
他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鎮靜下來。
“程阿姨。”他低聲對著電話,“您上次說的那個人……您的師兄,他還是沒有消息嗎?”
“靳船長,你的眼睛是不是……”
“剛才我忽然看不清楚。”
程悅在那頭嘆了口氣,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靳船長,我真的聯系不上他,抱歉。”
“沒關系。”靳漠的手死死抓住大理石的洗手臺,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怎么會沒關系呢?
他的眼睛他清楚。
這種忽然看不見東西時候,以后只會越來越頻繁。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確實會過去,太陽也會照常升起。
但是他,很有可能永遠留在黎明前的黑暗,永遠看不到第二天照常升起的太陽。
放下京州的一切,不顧一切的跑回來見南姜一面,是他沖動了。
他怎么可以把她也拉進泥潭里。
……
靳漠深吸一口氣,心如刀絞。
“靳漠?”南姜從他身后探過頭來,眼神小心翼翼的,“你怎么了?”
男人搖搖頭。
南姜繞到他面前,猶豫一下,抿著嘴唇輕笑,“你說你準備好的東西……在哪啊?”
“什么?”靳漠愣了愣。
“就是那個大溪地的珍珠啊。”南姜低著頭笑,“剛才你不是跟浩然哥哥說,我的那份你準備好了嗎?在哪?”
她有點兒不好意思,以前從沒主動開口跟他要過什么東西。
但今天不一樣。
他陪她一起來還衣服,還對季浩然那么兇。
季浩然說一句,他有一百句等著反駁。
這不就是他看季浩然不順眼嗎?
他倆以前又不認識,無緣無仇的,他憑什么看人家不順眼?還不是因為她……
想到這南姜臉龐又紅了一下,兩只無處安放的小手在胸前勾著手指。
她確認,又不太確認。
她想聽他親口說,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幸好他埋了伏筆,說有早就給她準備好的大溪地珍珠……
南姜的心怦怦跳著,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靳漠,你怎么不說話啊?”她鼓起勇氣抬眼看他,“我的珍珠呢?你光給浩然哥哥,不給我?”
靳漠身側的手緊緊攥住。
攥住又松開,接著咬住嘴唇。
“南姜。”他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用足了力氣,“我沒給你準備什么。”
南姜一愣,呆呆的看住他。
“確實還有一顆珍珠,不過……不是給你的。抱歉。”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