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片刻,還是把西山的事說了出來:“上次在西山春狩,朕去母后營帳赴宴,飲酒后有些頭暈,李嬤嬤說帳內嘈雜,便引朕去旁邊的空營帳歇息。沒過多久,李瑤就過來給朕送解酒湯,她與朕說了一會話,朕便覺得渾身燥熱不適,像是……像是中了媚藥。”
“什么?!”太后聽完,眼睛瞬間睜得比平時大了一圈,語氣又驚又怒,“竟有這種事?皇上,這肯定是誤會!李瑤那孩子性子活潑了些,但絕不敢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定是有誤會!哀家這就回慈寧宮查明此事,給皇上一個交代。”
西山中媚藥的事像塊石頭壓在姜玄心底許久,一來是牽扯到他敬重的太后,二來事關帝王顏面,他始終沒好意思當面提及。
如今兩人把話說開,那股憋在胸口的郁氣終于散了,他看著太后依舊帶著幾分憂慮的臉,放緩語氣補充道:“母后放心,朕并非意氣用事之人,不會因這點誤會影響朝堂決策。其實不選李將軍,還有一層緣故。”
太后看著姜玄,姜玄繼續說道:“朕聽聞,李將軍這兩年風濕舊疾犯得勤,身子已不如從前硬朗。東南之地濕熱,瘴氣又重,朕實在怕他去了那邊吃不消。朕知道,李將軍想要立功,借此調回京畿,朕會考慮的。至于徐昭,他雖年輕,卻在汀州府練過兩年兵,對南方地形熟悉,且性子沉穩,朕信他能擔此任。”
太后聞,沉默著垂了垂眼。她何嘗不明白,皇帝今年不過十九歲,登基時日尚淺,亟需培養忠于自己的勢力。老臣多有根基,難免掣肘,年輕將領卻像一張白紙,更容易成為帝王心腹。姜玄此舉,是在為自己鋪路。
想通這層,她心里的郁結也散了大半,只輕輕點了點頭:“皇上既有考量,哀家便不多了。只是那媚藥之事,哀家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說起來,哀家聽聞皇上心悅薛二姑娘,可有此事?”
姜玄忙道:“母后,兒臣并無此意。”
太后點了點頭,道:“皇上既然暫時不愿選妃,哀家也不強求。只是,皇上畢竟已經十九了,哀家宮里有兩位宮女容貌秀麗,安排到長宜宮給皇上侍寢吧。”
尋常皇子十六歲宮里就會安排教習房事的宮女,但姜玄十六歲時正忙著跟兄長爭奪大位,太后也忘了安排,便一直沒有。
等他登基后事情又多,一直耽誤到現在。
姜玄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不用了,長宜宮里不缺宮女。”
太后以為他已經臨幸了長宜宮的宮女,待出了紫宸殿遇到張鴻寶時,特意交代了一句:“皇上臨幸了誰,讓彤史記錄清楚,若有身孕,盡快報到哀家這里來。”
張鴻寶躬身應是,實則出了一身冷汗,皇帝倒是臨幸了,可是沒辦法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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