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這幫亂臣賊子,真是反了。”
嘉靖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濺。
“他們這是在逼宮,是在要挾朕,豈有此理。”
嘉靖咆哮著,命令陳洪去將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全都趕走。
他不想看到他們,一眼都不想。
百官的集體請愿,在陳洪看來,簡直就是對皇上權威的公然挑釁。
他正愁沒有機會教訓這些官員呢,萬萬沒想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有了皇帝的口諭,陳洪沒了顧慮,直接調集錦衣衛。
“你們想干什么?造反嗎?”
陳洪尖利的嗓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皇上的新宮落成,乃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你們不上賀表,反倒在此聚眾鬧事,成何體統!”
一位年長的御史,抬起頭,不卑不亢地說道:
“陳公公,我等并非鬧事,只是家中實在揭不開鍋,懇請陛下垂憐,補發俸祿。”
“俸祿?你們這群當官的平時魚肉百姓,家里會揭不開鍋?分明就是聚眾鬧事,要挾君父。你們的圣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陳洪破口大罵。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從未見過有親父餓自己孩子的道理”
論講道理,十個陳洪也說不過一個文官,更何況現在只有一個陳洪,文官倒是上百。
這都沒辯到第三句,陳洪就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也懶的去爭辯,直接對著身后的錦衣衛,揮了揮手。
“來人!這群亂臣賊子,藐視皇威,意圖不軌。給咱家狠狠地打,打到他們肯上賀表為止。”
錦衣衛們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他們手中的水火棍,毫不留情地,朝著那些手無寸鐵的文官身上招呼。
“砰!砰!砰!”
沉悶的擊打聲,伴隨著官員們的慘叫聲、斥罵聲,響成一片。
一時間,西苑門外,血肉橫飛。
幾個官員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染紅了青石板。
一些性情剛烈的官員,忍著劇痛,指著陳洪破口大罵。
“閹賊!你不得好死!”
“我等便是死,也絕不向你這等奸佞低頭!”
眼看局勢即將失控,一場更大的流血沖突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幾分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住手!都給本王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裕王朱載坖,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快步趕來。
他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沖到陳洪面前,厲聲喝道:“陳公公,你這是做什么?這些都是朝廷的棟梁,你怎么能對他們用刑?”
陳洪沒想到裕王會突然出現,愣了一下,隨即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王爺,奴婢這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
“父皇的旨意?”
朱載坖眉頭緊鎖,立即有人在他耳邊傳授事情的原委。
隨后,朱載坖轉過身,親自扶起一位被打傷的老臣,臉上滿是關切與歉意。
“諸位的心情,本王能夠理解。你們的困境,本王也都知道。請相信本王,本王一定會將你們的難處,一五一十地,轉告給父皇。”
他又對著眾人,深深一揖。
“只是,父皇如今正在氣頭上。還請諸位大人,能以大局為重,先上賀表,平息父皇的怒火。等父皇氣消了,本王再為諸位從中周旋,可好?”
裕王的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
百官紛紛答應。
他們也知道,再僵持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陳洪那種瘋狗,完全不能用常理度之。
裕王給了他們一個臺階下,他們沒有理由不接。
“我等……聽從王爺安排。”
最終,在裕王的調解下,官員們同意了先上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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